小提琴家之死+番外(189)
“可都很好吃。”傅令君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郑亭林背部往后一靠,叹气:“我从来不甜口咸口混搭吃。”
她真的是很麻烦的人。
张姨都听得想拿筷子敲她,傅令君无奈:“只吃蛋糕晚上会饿。”
郑亭林想说到时候再说,但看了眼张姨,讪讪收回话,动起了筷子。
等张姨进了厨房,傅令君才说:“张姨把你当自己人了。”
“你不也是吗?”郑亭林不觉得有问题,“每个月和张姨见面说话的次数都比爸妈多。”
“张姨应该照顾你很多年了吧?”她筷子顿住,又说。
傅令君点头:“从我搬到江城开始就是她在照料了。”
虽然很多年,但张姨依旧很讲究分寸,照顾傅令君是一件很简单,但又很需要克服好奇心和话唠的事。
郑亭林做的蛋糕并不大,没多久两人就吃完了,就连后端上来的两盘炒菜,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外面天色渐深,郑亭林不想练琴,也不想学习,于是在客厅点了部电影,熄灯拉傅令君陪她看。
电影剧情松散,多是日常,郑亭林懒得换,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你以后还会去实中吗?”
“会考会去。”
“我下学期应该也不会去学校了。”
“去美国?”
郑亭林腿放上沙发,抱膝吭声:“嗯。”
不说江城,放眼全国也已经没有能够指点她的导师,维塔利先生同她说好,等她去到丹州,就引荐她加入当地的古典乐沙龙,以保持她的演奏活力。
日复一日的单调练琴对一位技巧纯熟的演奏家未必是好事。
就像傅令君去京城集训,郑亭林也要去到更广阔的天地。
上一世因着职业规划,她留在国外的时候相当长,除了北美澳洲,欧洲各国也都几乎留下了她的巡演足迹。
有经验丰富的大师说,她这是在疯狂消耗自己的灵气。
郑亭林不以为意,然而很快她的热情就在无尽的人际商业周旋中灰败起来。
这一世郑清的催逼已然消退,陆池佑的较劲她也不会理睬,教训在前,郑亭林不会再重蹈覆辙。
“如果以后你要定居的话,你最想选择哪?”她忽地问傅令君。
傅令君偏头,电视机的浅淡光亮映出她漆黑深邃的眼眸,郑亭林眨了一下眼,等着她回答。
她出声:“我没有偏好,工作在哪就定居在哪。”
“你也太实在了。”郑亭林埋汰她,转而乐不可支,“我知道了,你想住在星星上!”
傅令君无言以对,轻笑:“星星上不好吗?”
“嗯……挺好的。”郑亭林抬头想了想,“就是离我太远了。”
傅令君忍俊不禁,同她靠近,就着沙发毯互相依偎着,她问:“那我不住星星上了,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我想想。”郑亭林装模作样,“好吧,我同意啦。”
傅令君轻笑,头和她相抵,故意碰了碰她的额头。
电影放完两人上楼,卧室前分别,郑亭林踮脚亲了亲她的左脸颊:“晚安。”
傅令君同样回了一个脸颊吻:“晚安。”
洗漱后,躺上床时,郑亭林一点儿也不“安”。
睡一觉醒来,明早傅令君就要走了。
她也要继续去实中重复三点一线的生活。
然而无论多不舍,分别总会如期而至。
第二天上午,不知道深夜几点回来的傅伯诚主动要送傅令君,帮忙拎起那小行李箱,郑亭林坐在沙发,假装不在意地往门外瞟着,谭雅平则站在门口,尽心尽力地交代着注意事项。
她和傅令君猝不及防眼神对视,慌忙移开,生怕让人看出端倪。
元旦一过,期末的威压切实逼近,哪怕郑亭林在班上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江城实验中学作为全国排得上号的省重点,归根到底还是学业成绩说话。
就连住在琴房的贺真言,也开始回班上奋笔疾书,专注复习。
郑亭林的松散于是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着叼着面包翻着书的安然,有些惭愧地坐了起来,不再无精打采地趴着。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趁着空隙,郑亭林关怀问道。
安然眼皮打架:“背书……”
文科班的早自习热闹非凡,二十班管教自由,郑亭林看了一圈,背什么科目的都有,默写的也有,不需要老师组织,每个人都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