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家之死+番外(197)
她哼了哼,狡黠一笑,忽地跑起来,手套相连,傅令君只得快步跟上,眼角带笑地任由郑亭林牵着她走。
郑亭林停了下来,趴在露天滑冰场的栏杆上看小孩们溜冰,有的笨手笨脚,有的身轻如燕。
傅令君走近了,问:“你会滑冰吗?”
郑亭林点头,又飞快摇头,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以前会一点。”
后来因为怕她受伤,郑清停了她的这项爱好。
“你会吗?”郑亭林礼尚往来问。
傅令君却学着她说话,浅笑:“以前会,现在不知道。”
“什么呀。”郑亭林嘟囔,想到她的腿后突然顿住,轻声问,“你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参加这些运动了?”
滑雪滑冰,登山攀岩,她记得傅令君上一世很擅长这些。
“医生说今年内不要剧烈运动。”傅令君没有直接回复,“还是有很多能参加的运动的。”
郑亭林趴在栏杆前看追逐打闹的小孩们,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拢了拢围巾:“好冷。”
“你靠冰场太久了。”傅令君扯了下她的羽绒服连衣帽,把它戴上,郑亭林却把它又掀下,见傅令君不解,郑亭林偷瞄了眼她,低头不好意思道:“我戴了发箍呢……”
一个长长白色兔耳朵,会发粉红色光的生肖发箍。
傅令君失笑:“对不起。”
她正了正郑亭林的脸,把刚刚连衣帽弄耷拉的兔子耳朵支棱起来,郑亭林就这样像兔子一样睁着圆眼睛乖巧盯她。
傅令君忍俊不禁:“很适合你。”
郑亭林两只手比出“耶”凑到脸颊旁,大笑起来时像是真的十七岁青葱少女。
“你没有戴那顶红帽子,喔它在我这……”郑亭林挽住她的手臂,漫无目的地碎碎念起来。
忽地,她把自己另一只没戴手套的冰手故意探进傅令君的口袋,傅令君果然被冰沁得一缩,然而没等她恶作剧般嬉笑出声,她那只凉如冰雕的手就被重新握住,紧攥中源源不断的热量从手背传进掌心。
“你会着凉的。”傅令君把她拉近,郑亭林两只手都被她牵住,几乎是贴着她走路,然而傅令君这回不理会她的小声抱怨,一直到她手暖和起来才肯放手。
“傅令君傅令君……”郑亭林就这样叫唤一路,突然,她大喊,“傅令君!”
周围游客行人纷纷转头,傅令君闻声停下脚步,郑亭林眼睛发亮地盯上了一个路边小摊,取下手套,回眸露齿一笑,指着她画了个圈圈,倒退行走:“定住!你就站在这等我,木头人不许动!”
傅令君哑然失笑,她听见路人的笑声,自己的唇角也不自觉翘起。
不到两分钟,郑亭林手背在后面,止不住笑意地回到了她面前。
灯光旖旎下,郑亭林清了清嗓子,在傅令君好笑又好奇的目光中,突然踮脚,把一个发箍戴在了她的头上。
傅令君反应过来,莞尔:“是什么发箍?”
郑亭林摇头忍笑:“不告诉你。”
是很可爱的橘色猫耳发箍。
傅令君伸手去摸,笑:“也有耳朵呀。”
郑亭林的是长耳朵,她的是短耳朵。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郑亭林抿唇笑,“反正呢,很可爱,我很喜欢。”
傅令君闻言收回触摸的手,很听话地回:“那就好。”
郑亭林被她莫名萌到,伸手想要去捏她脸颊,快摸到时却被握住,然后爪子被套进了暖和的手套。
隔着厚厚的毛线手套,傅令君握着郑亭林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笑:“脸好像快被冻僵了。”
正是冷空气最肆虐的时节,这会儿京城的户外差不多零度,但即便如此,街市彩灯下依旧人流如织。
两人坐上呜呜的小火车在广场冰场盘旋,寒意丝毫不能阻断郑亭林的热情,她点了一杯热烤黑糖牛乳,两口后,舀起一勺递到傅令君嘴前,眼睛轻眨:“真的不试试吗?”
傅令君下意识想要摇头,但对上郑亭林亮着的眼睛那一刻,还是顺从地张嘴。
唇齿奶味浓郁,温热甜意驱散冬日冰丝丝的冷酷。
勺子收回,四周不少人突然驻足兴奋地默念起数字,众人抬头,一瞬蓝光划破夜空,直冲天际——这是凝聚着无数期盼的希望之光。
它标志着新岁零点的到来。
没有烟花灿烂,只有那道科幻绮丽的蓝色光束,以及头顶星罗棋布的细碎彩灯。
傅令君仰着头,这儿看不到星空。
突然,温热毫无征兆地凑上她的唇角,一触即分。
郑亭林像只做了坏事的猫,后退一步,抬头看她,眼睛里却仿佛有星星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