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症+番外(124)
耳廓高温预警,她瞥见余光中一片皙白的月色,本能地凑过去降温。
不料判断失误,亲和的肌肤像火柴一样,一擦就着,向她心里猛添了一把火。
冒失鬼慌不择路从时雨的颈窝里抽身,而后者紧搂着她,笑得合不拢嘴。
何夕咽下一口羞赧:“……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阿亮也特别喜欢蹭我脖子。”时雨对猫科动物情有独钟。
一肚子酸水涨到天灵盖那么高,何夕蹙眉:“……所以我是代餐是吗?”
时雨撇清关系:“我可没说哦,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强词夺理。”何夕不服气,淡淡表态。
“呐,既然是代餐,你愿不愿意让我尝一口?”
小恶魔又打起了坏主意。她舔舔嘴唇,跃跃欲试。
“尝什么……喂、你,我还没同意呢!”
凭时雨那远超常人的行动力和车速,哪里轮得到何夕说不要。
一手扒拉衣服,再往裸露的香肩上轻啃一嘴,然后笑眯眯地飘飘然来上一句:“好啦,这下就扯平了。”
何夕手脚并用挣出怀抱,好气又无奈地抚摩着肩膀上拓印的齿痕,幽怨地说:“……你这人,好记仇啊。”
“一码归一码嘛。官人,要小女子陪你去打个疫苗吗?”
“打个鬼,咬都咬了,还抖机灵……”
何夕的每日一吃瘪,达成。
“那个,歉也道了,仇也报了,我能走了吗?”她问。
时雨坐不正经,一副山大王和压寨夫人说话的架势:“你当这是哪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土匪窝里黑灯瞎火,能为不少勾当行便利,只要时雨想,拿枕头被子一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何夕万分后悔,自己有个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那你的意思是……”眼下乖乖认怂,也许还能搏一条生路。
“朕猫瘾犯了。”时雨打个哈欠,慵懒地躺平,冲何夕勾勾手,“留个宿吧,何爱卿。”
农奴翻身,一朝做天子,岂能不嚣张。
何夕看看这张不足一米宽的窄床,抗旨道:“这床睡不下两个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上一秒,她陈词激昂地忤逆强权,下一秒,整个人被生擒活捉摁倒在床,像只待屠宰的羊羔,手无缚鸡之力。
时雨居高临下坏笑着:“你看,这不就睡下了么?”
“我劝你收敛点,万一有人进来……”
“爱卿多虑了,朕一向点到为止。”她俯下来耳语,热气围着何夕的耳垂打转,“晚安,祝好梦。”
何夕心想,她十有八九是完了。
这怎么睡得着。
明天真起得来吗?还要上班呢。
同一座城里,会有时差吗?
何夕偷懒不想干活,望着楼外的大晴天想入非非。
手表走慢了几秒,她比对手机的标准时间,锲而不舍地调试着最佳精度。
“哟,何夕,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嗯,别来无恙。”
出外勤回来的同辈,经过她时热诚地问了声好。
办公区热热闹闹,仿佛根本没有经历过此前的离职潮。风波已过,银舟屹立不倒,大多数人用心考量后依然选择了留下。
那些空出的座位,终有一天会易主给新人,薪火相传。相对的,离开的人,也永远失散于茫茫人海。
从入院算起,何夕旷工了整二十天。今日赶早来复职,同事们见到她的表现并不生疏,个个打着起劲儿的招呼。
久别重逢当然是喜事一桩,但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眼神总有点妙不可言的滋味?
何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调好了表针后点林远的大名:“林远。”
“到!”男生军训似的坐直腰板,“小夕姐,有何吩咐?”
“我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吗?”何夕淡颜,问,“为什么所有人见我一次就偷笑一次?”
“额,那大概是因为……”林远稍显尴尬地点了点自己的侧颈,挤眉弄眼送暗号,“姐,你最好还是去遮一下。”
他一不小心没憋住笑,惨遭何夕当脑门劈了一掌。
“……”
何夕照了照镜子,脸色青白地捏紧了拳。
“这家伙……我跟她没完。”
大楼外壁的电子屏上有一只巨型时钟,日以夜继地做着顺时针圆周运动。
少女站在商场前的喷泉雕塑边上,听街头艺人吹拉弹唱。
电话打进来,她秒接道:“喂,何夕……”
“时雨,”何夕单刀直入,找她问责来了,“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
她笑着回身,瞅了眼屏幕显示的时间。
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不赖嘛何夕,比我预计的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