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涵微微一笑，把栗宁榕的脸捧过来一些，亲了一下她的眼角，然后盯着她的眼睛，含笑说道：“当初刺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懵懂迟钝。怎么，当了皇帝不应该变得更聪明更清醒才是吗？”

栗宁榕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床里侧躲，坐起身子睁大双眼看着赫连涵。

“阿姊，你你你……为何……”

赫连涵嗤笑着，坐起身子屈了右腿，把右手搭上膝盖，另一只腿把床外侧挡住。这个动作明显就是预防栗宁榕跳床跑路。

“还跟我装，把你要杀我时的那股狠劲再拿出来让我瞧瞧呗！”

栗宁榕心下终于明白，阿姊今日打算摊牌。不过听她这么说，之前对她所有的猜测也算是得了验证。果然阿姊也是重生而来，她记得前一世的事。

所以，也就是说阿姊也确定，这一世的她也是重生而来。

到了这一步，彼此之间总算是坦诚相见，再无隐秘。

栗宁榕望了两眼床顶，然后神情松懈，靠到里侧的床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阿姊出口便将我当成刺客，是想报仇喽？那就说说吧，你打算如何对付我？是弑君呢，还是杀夫？”

赫连涵倾身过去，“本王一世英名，为何要做弑君杀夫之事？”

栗宁榕往后退了退，“那你想怎样？”

“本王还就看不惯你现在这副样子，在桥上非杀我不可的那份果决狠辣，将我推下桥时的那份绝情绝义，都上哪儿去了？”

“那不是……那时候与此时不同。哎呀，说起来我与阿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咱俩都没死不是吗？非但没死，咱俩还当了皇上皇后，多好的结局。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感谢朕的，又活了一次。”

“又活一次很好吗？”

“很好吗？”

被赫连涵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栗宁榕忽然觉得阿姊的眼神又变了，似乎很心疼她。

赫连涵伸手扣住栗宁榕的后劲，往自己面前扣过来，又问：“重生，真的好吗？”

“不好吗？”栗宁榕心下竟有些苦涩。

“好吗？”赫连涵贴上对方额头，心疼的叹息，“当我醒来之际，一直不明白究竟为何。明明与你同时掉入河中，双双沉溺。却为何眨眼之间我又变回了晋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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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朝

赫连涵撤身，但离着栗宁榕的距离也不过拳头宽而已。

“还有你在桥上与我说的那些话，我也总是想不明白。直到，得到你登基的消息；直到，看到你让人挂在城头上的大红字符。我总算明白，在桥上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你又活了一次。这一世，该是你的第三世了，你绝对不会让第一世的故事重演，也不会再像第二世那样替晋灵军打开城门。这一世，你要自己做皇帝，要靠自己来改变命运。所以我想在这一世里，二哥不会死了，对吗？”

听到这番话，栗宁榕心中受到不小的冲击。她曾经猜测过，甚至可以说她能确定阿姊也在这一世重生，但是没想到彼此真言坦诚来得这么突然。

不过，话说到这里，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前一世里二哥之所以会死，自然是因为他娶了一个不该娶的女子。所以，这一世里我绝不会让

赵氏一族任何一个人还留在这城中。当然，也许这一世里许多事情都随着我登基而改变。比如，二哥现在眼里有了周姐姐，将来必能善终。”

“就这点儿甜头，你就满足了？”

栗宁榕：“哪能呢！你没看到这朝堂上人心不齐，乌烟瘴气的吗？”

赫连涵抿唇轻笑，轻轻掐了掐栗宁榕的粉腮，说道：“我真是小瞧你了。此时的你真是野心不小。不仅登高一呼做了万万人之上的帝王，还嫁与本王做了夫妻。不过你放心，既然已经做了夫妻，我自然站你这头。朝堂上的那些把戏，都是前世里本王玩剩下的。是也不是，我的相爷？”

栗宁榕：“叫皇上。谁是你的相爷。”

伸手掐回去，栗宁榕又正色道：“不过阿姊，说真的，你有没有怨过我？毕竟是我毁掉了你唾手可得的帝位。”

“怎么说呢，怨，或是不怨。两者并不矛盾。”

两人重新躺下，头挨着头。

栗宁榕说：“阿姊，你继续‘狡辩’。”

赫连涵轻笑一声，接着说：“怨，可能怨自己吧。”

栗宁榕摇摇头：“皇后这话说得，朕可不信！”

时间沉默了一下，在栗宁榕侧头要问话时，赫连涵正好侧过头，彼此四目相对时，栗宁榕的心跳了一下。

“我怨，第一世里，我究竟如何伤害了你，逼得你我劳燕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