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到晚上，皮索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连位置都没挪动丝毫。

指针指向九点，盛临江再次出现。

“她出来过吗。”盛临江问。

皮索摇摇头说：“池小姐什么都没有吩咐。”

“滚吧。”

“好的。”

盛临江在门外整理了下情绪，随后转动把手。房间内窗帘紧紧拉着，一片昏暗，她凭感觉摸到了门后灯的开关。一瞬间灯光照亮了这个房间，让一切无所遁形。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两下，紧接着又蜷缩起身体。

“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池小舟和孟九怀，你以后想做哪一个。”盛临江从床上把那个人刨了起来，逼迫她直视自己。

选池小舟会被她带回去，然后余下的半生可能都在监狱服刑。

选孟九怀，选孟九怀会怎么样呢，会继续做她的爱人，做她无聊时的消遣。

无论是哪一个对孟九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她尝试联系小九，尝试几次却无音讯。

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她想。

“我选我自己。”

盛临江笑了笑说：“那就是孟九怀了。”

话音一落，两人的视线有了微妙的交错。

孟九怀这一刻十分敏锐，对于盛临江来说，她是池小舟，而孟九怀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为了任务方便取的名字，现在她为什么能如此自然的认为她说的是孟九怀。

盛临江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她扯了扯嘴角对自己犯下的低级错误感到懊悔。

“你不是……”

孟九怀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掐住了后颈，她盯着盛临江的面容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掐住她脖子的手明明没什么力气，她却觉得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视线失去了焦点，只留一个象征性的影子。

……

“GB319，清除她的记忆。”

【是……】

“包括昨晚的记忆，全部清除。”

……

“从现在开始没有池小舟了，只有孟九怀，记住了吗。”盛临江帮她整理围巾，又拉好衣服的纽扣。

孟九怀点点头说：“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跟我结婚好不好。”盛临江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她说得很认真，目光缱绻怜爱，像在看自己最珍视的宝石一样。

戒指的光芒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那一瞬间孟九怀想，是真的爱上她了，这种情绪感染下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点头了。

“你真的答应我了吗，跟我结婚，跟我过一辈子，永远都不离开，你愿意吗。”盛临江受到了鼓励，继续问。

而她的一连串的话将孟九怀从方才暧昧的气氛中拉了出来。她很快低头，挣脱开盛临江的双手。

“走吧，赶不上飞机了。”

她走在盛临江前面，脚步飞快，不敢去回想盛临江对她的告白。她害怕做承诺，尤其是向盛临江承诺。

况且这还不是真实世界，她还要回家。

飞机上，两人隔了一个座位，孟九怀望着窗外的蓝天，心情有些低落。

盛临江朝她的方向看去，思忖片刻，坐到了她旁边。

“对不起。”

这个道歉孟九怀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应该给你点时间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我不希望你勉强，我希望你是同样喜欢我，愿意和我在一起。”

孟九怀的目光又开始闪躲，她解释：“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我只是担心自己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

盛临江进一步的问话让她更加无所适从，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在飞机上跟她讨论这种问题。

“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你可以理解吗。”

盛临江顿了一下，垂下眼睫。

看她这副模样，孟九怀双手无意识的搅在一起，自己是不是说了很重的话，她看上去好不开心，在这里陪她又能这么样呢，反正是虚拟世界……

很多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还没等她开口盛临江继续说：“我不值得你爱吗。”

……

盛临江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婚礼，鲜花铺满了整条道路，她站在路的那头朝她伸手。

孟九怀在这个世界留了很久，久到盛临江生命的结束。

【任务结束，恭喜宿主。】

小九的声音重新响起，带她回到了一开始跳了两次楼的地方。她有些心不在焉，没怎么理会小九，只问了一句，“还要多久。”

【宿主……】

孟九怀和盛临江婚后生活虽然平静但也不是全无波澜，比如她在和她的相处当中发觉了很多线索，盛临江给她织了很大一张网，从蓄意接近到道德绑架，算计了她一步又一步。

可每次她想找人质问时，她又表现出一副“我只是太爱你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