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子俩刚买了点面包回来,说什么也让她拿一点走,林珂拿了一袋,对方让她留个电话号,林珂拿自己手机出来,两边加了微信。
他儿子是大厂的职员,胸口戴着工牌,说话彬彬有礼,说:“真的很谢谢那位小姐,我爸说当时有车开过来,看着她们撞车了都没想到来拉扯一把,人情冷暖,也就段小姐,我爸把她撞了,她还跑来救我爸,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林珂捏着手机,冷声说:“以后别开车了。”
说完,她没什么感情的从房间出去,对方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感激又愧疚。
林珂回去把手机和面包给段嘉央,段嘉央听着那位叔叔一声一声的感谢,让林珂把撕开包装袋她吃着面包,面包很便宜那种,甜齁齁的,她吃的津津有味,觉得自己做的很值。
看过确定没事,段嘉央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时察觉到了林珂紧绷的脸,她手指戳林珂的脸颊,“干嘛呢,又不是很严重,你吓成这样。”
她安慰林珂,“不是很严重,别怕。”
“那也不行。”林珂满眼心疼。
“你说我会不会留疤。”段嘉央轻声问着,林珂趴在床边,手撑着下颚,她说:“不会的,你不是说,就是一点小伤吗,我看你就不是易留疤的体质。”
段嘉央就放心了,她躺着,又把手机打开看,反复听人家感谢她,她觉得自己真善良。
下午,段嘉央休息了一会儿。
起来时,段力天坐在她床边,他把床往上升,让段嘉央靠着床,段力天把枕头拍软了放她后面,没见到林珂人,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皱眉问:“她人呢。”
“她回去帮我拿洗漱用品了,待会过来,也去给我做饭了。”段嘉央说着又关心她爸。说他高血压这样不成,药得不离手,还得多做检查。
俩人难得心平气和地聊了会儿天。
段嘉央说口渴,段力天去倒水,段嘉央又说脑子痛,“爸,你给我按按太阳穴。”
段力天站起来,一边皱眉一边给她按。
“你手好僵硬,没有林珂按的舒服。”
“我叫个护工来。”
段力天龇牙咧嘴的拿着手机出去,不过他是给秘书打了电话,让他查一下林珂,问问这人到底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这人昨天有没有好好休息,万一又出事了那怎么成,他这高血压时好时坏,段嘉央还得有人照顾。
此时,林珂回了家,她输了密码,身后还跟了个人,是林婉。
林珂主动给林婉打的电话,俩人在中川路见面,也算是林珂去接的林婉,林婉在那儿开了个画室。
林珂的画都是标成艺术品,没几个人买得起,但是她经常免费开展给美术院校的学生们学习,把自己名声在艺术界打响了,她在国内混得不错,名流们很买她的账,目前还有不少追求者。
林婉穿着薄款的大衣,画了温柔系的妆,直长发,走到哪里大家都叫她老师,都觉得她美丽、温柔大方。
任谁也不知道,这位老师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她的女儿曾经永远一件衣服,从头罩到尾巴,脏兮兮的,身上布满伤疤,险些残废,和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无异。
若是林婉手中有三百块,林婉宁愿拿去买一支口红,也不愿意给林珂当一个星期的餐费,还要教育她人要体面的饿肚子。
偶尔,有人提起她那些荒唐事,也是被一句“艺术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癖”掩盖。
脏事丑事反而给她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上了林珂的车时,林婉很忐忑,她一直在看前方,可惜只能看到林珂的后脑,她交叠着腿压制自己的惶恐,拿捏不准林珂的意思。
中途等红灯的时候,林珂喝了口矿泉水,她拧上盖子,“你找过段嘉央没?”
林婉答非所问,“你跟她在一起了?”
“你不是都知道吗?”林珂把瓶子放回去,继续开车,她说话时有时无,经常听不出来她有没有说话,更听不出究竟什么语气。
林珂的车在小区停下,这地界不便宜,林婉下车仔细看了看,问:“你租的房子还是买的?”
林珂没回她,一手在大衣兜里,一手提着几个袋子。
她按开电梯,林婉在她后面跟进来。
林珂大学的时候做项目,毕业搞了不少研发,又入了一些股,她在国外有更好的发展,她可不像段力天那样靠老婆,林珂是自己爬出头的,后来听说段嘉央要相亲,她直接抛弃一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