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婆骨(23)

作者:不飍 阅读记录

听介绍,这山民叫老棍,自己是光棍一条,常年生活在这片山里,住的是以前的老猎户留下的空木屋,吃低保,有时候也会在山上下点套子,抓一些野鸡山鼠来吃。

导游中的绳套就是他下的。

真是不打不相识。

进了木屋,终于有个房檐能避雨了,老棍把火塘子烧上柴,热气暖融融地熏开,四人脱下残破的雨衣,坐在火塘边取暖。

窗台下突然传出喳喳的响声,顾弦望一回头,见是一只黑毛八哥正歪着头梳毛。

老棍拿大茶缸子装了些水烧,说:“它叫喜子撒,就是它飞回来报信我才知道有东西中套了,谁想着是人嘞。”

姚错尴尬地笑了声:“是,还多亏是老棍叔来了。”

顾弦望从防水背包里拿了酒精和棉花,让导游把鞋脱了,趁干燥先给伤口消毒。

老棍瞥了一眼伤,不咸不淡地说:“呦,磨得蛮厉害。”倒也不见有多少歉意。

叶蝉淋了雨,一直眯着眼睛,看老棍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卷烟丝,便问:“老棍叔,这附近有没有村子啊?”

老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突然怪异地抽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卷烟,“么有。”

“哦。”叶蝉转头去问顾弦望,“那我们今天晚上怎么办啊?”

老棍卷完烟,用柴火点着,吸了一口站起来:“要么就在这里挤一挤嘞,我去拿点东西烧来吃。”

姚错惊喜道:“这怎么好意思。”

老棍摆摆手,走出门,绕到屋后拿东西去了。

见他走了,顾弦望才开口:“在这住一晚也好,起码是个干燥的地方,一会儿吃了饭你们两个再吃点抗生素,别感染。”

叶蝉压着嗓子说:“我倒还好,就是眼睛有点痒。”

姚错看雨停了,从包里拿出一身干净衣服,说:“把湿衣服换下来吧,你们女生先换,我们出去等着。”

叶蝉道:“那太好了,老棍叔怎么还没回来,你们和他说一声啊。”

顾弦望突然皱起眉道:“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姚错嗅了嗅,“柴火味吧。”

导游有些迷糊了,说:“挺甜的嘞。”

“甜?”叶蝉没发觉自己说话的音调怪得很,高高扬起,重重坠下,飘飘忽忽的像醉了酒。

顾弦望猛地站起来,“开…开门……”

嘭的一声,木门从外锁死,顾弦望睁大了眼,踉跄地扑了两步,视线一糊,整个人软倒下去。

半晌,门重新打开,老棍捂着口鼻,冷眼将倒下的四人看了一圈。

他随手喂给喜子一只灰白色的虫子,打开窗,喝道:“去。”

喜子叼起虫子仰头咽下,喳喳叫了两声,一振翅,飞走了。

油亮的羽毛迎风舒展,它低空掠过黑透了的山林,飞过他们来时的方向。

没有人看见,山岩下那一片小小的石隙中,有几片雨打下的落叶,被腐蚀成了焦黑色。

第10章 落洞

暴雨后,夜空澄净,半圆的月盘亮如洒银。

空地上篝火架了起来,橙汪汪的,瞧着便让人开心。

阿秋坐在吊脚竹楼的二层,临着木栏向篝火处张望,手上不闲,一边握着根长木臼舂辣椒蒜子,一边伸手从竹编盘里捡着辣牛皮吃。

冲鼻子的辣香味从木桶里散出来,阿秋又加了些香叶,欢喜地用土话念叨:“好香啊。”

一个黝黑精瘦穿着民族短衣的少年蹬蹬蹬从楼梯跑上来,催促:“阿秋姐,好了没?那边都开始了!”

“好了呢,急什么。”阿秋站起来把舂好的调料倒进木碗里,指挥弟弟阿郎,“快去把鲤鱼端过来,可以烤了嘎。”

“噢!”阿郎笑了一声,风一般就要往厨间跑。

阿秋忙叫住他:“哎,还有酸肉和腌鱼呢,别忘了。”

“知道嘛。”阿郎挥了挥手,蹦着跑起来,腰后系的长刀一颠一颠。

“毛毛躁躁哩。”

阿秋念叨着,走下楼去,迎面遇着对面住的婆婆刚巧也出了门,喊道:“阿婆,今晚吃酒么?”

阿婆扶了扶头巾,眯着眼笑说:“吃呢,高兴嘛。”

“也尝尝我们家做的酒呀!”

“好呢。”

阿秋脚步轻快,先一步把火塘子的柴挑旺起来,她嘴里哼着山歌,等阿郎端来鱼,便利索地架上火塘子烤。

见他一边等菜,一边不安分地瞧着篝火,阿秋便说:“贪玩嘛,想跳舞就去呀,我来看着火。”

阿郎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憨笑道:“不成,我陪着你。”

阿秋远远望了一眼,了然道:“噢,我知道了,怕老棍叔嘛。”

“哪有。”

阿秋拐他一胳膊,说:“奇怪,老棍叔平常也不回寨子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我和你说嘎,今晚要乖一些,莫玩太疯了,阿太这两天辛苦哩,都是那些新羊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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