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等谢从冬写下答案，就重新写了个“去”字。

宛饮月心中稍定，打算开口让谢从冬早点休息，她先守前半夜，让谢从冬守后半夜。可就在这时，谢从冬突然用力握住她欲要抽回的手指！

宛饮月疼得皱眉，然而还未与谢从冬说什么，若有所感地猛地回头，就发现车窗边缘不知何时有一道黑影矗立。那人的脸颊掩藏在帽兜与黑暗的阴影里，整个人沉默无声地站在了车窗边，似乎正在朝里窥伺。

“！”宛饮月心头一滞，心脏骤然停了那么一瞬，才极为剧烈地跳动起来。

“你们需要吃些什么吗？”那人沉声开口，声音略有嘶哑。他似乎在笑，“我来守夜，你们可以安心睡觉。”

“……不需要，我们不是很饿。谢谢。”谢从冬挤出一个笑来，开口道。宛饮月情绪逐渐平复，同样感谢一声。窗外人影并未固执地待在那儿，听完他们答复后，便转身离开。宛饮月坐起身子看去，就见他一步步走向篝火，于火堆边坐下。

也就是这时，她视线触及之前也觉得略有古怪的夏盛夏橙两人，陡然发觉这两人对那“夏笙”似乎有着深切的畏惧。

她愈发冷静下来，闭目回忆起最初抵达这里后发生的一切，努力回忆起这三人的表情细节，忽然忽然意识到当夏笙自我介绍时，那对兄妹的表情略有错愕的。他们对夏笙的畏惧始终都在，这也是他们一直不主动开口说话的原因！他们受制于人？

对，那位叫夏橙的女士介绍时，也只介绍了她的哥哥夏盛，这是否意味着，夏笙根本不是他们的哥哥？他们两人都是能力者，似乎也是变身流……宛饮月思忖着，猜测那位夏笙的实力也许格外可怕。起码这两位能力者是没法抵抗的，或许加上她们两位也无法抵抗？又或许，夏笙有他们的什么的把柄与弱点？

还是得去仲参。一抵达仲参就立刻找借口与他们分开，通过人类之光的令牌直接求见基地长，将一切告知，看仲参那边打算怎么应对。嗯，不能打草惊蛇，明早得好好遮掩下……她侧头看向谢从冬，低声道：“睡吧。”

……

第二日一早，昌平便迅速将流星碎片消失一事在各个镇守能力者那儿进行了简单的消息封锁。他们暂时还不打算暴露郑艺的存在，起码，得再有两三天的造势与过度……

令寻云在得知郑艺已经将流星碎片拿走的消息也没有太多失态之色，在简单用过早餐后，她便着手处理宣扬声势这事。首先，将那居民楼上昙花一现的水质巨龙一事放大，激起基地内能力者们甚至是普通人们的好奇心，令他们能主动地去探究这事儿、去思考那是某个人的幻觉还是某位能力者实力的产物，如果有当时看见现场的人与那些怀疑是幻觉的人发生些小小的争执就更妙了。

嗯，这方面是可以首先找几个内部能力者稍微“演戏”，而后在争执中引出“如果那不是幻觉，得是多强大的能力者啊？末世中真的有这样强大的存在吗？”这些话语。

昌平方面组织着铺垫，余沂楠则待在屋子里认真书写。通过文字的字句描绘，她仿佛也回到了那些与郑艺形影不离的旅行生活。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前半生二十几年都不曾经历过的冒险，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也最终与曾经的心结斩断了联系。

郑艺……郑艺啊。余沂楠安静坐在屋内，而郑艺并不在此。如果郑艺在一旁，她是没办法全身心投入进回忆里，描绘出一起经历的那些事的。所以，清晨吃过饭后，郑艺就独自前往曙光研究院，与那位院长进行一些关于流星碎片方面的实验交流。

据郑艺说，她还能再分出更多的碎片粉末供他们做各式各样的研究，但得去那边实地看一眼他们的研究细节与方向。

不知怎的，余沂楠想到当初在那渔村时，郑艺清理了内部的那些施暴者，将那些人交给受害者做最后的惩戒。过了很久很久，余沂楠偶尔还是会想到自己匆匆追出去时，看见郑艺在一小女孩儿身前蹲下身子，递出了一把奶糖。

她仍记得一望无际渲染上粉橘色的海平面，记得对岸连绵的青山，总有光从那边穿透过来。她深吸口气，提笔写时，只觉窗外吹拂上脸颊的风也带上些许海腥气，这阵风好似从遥远的汌秧吹拂而来。

有太多太多的细节。

或许就是郑艺选择的正义。

两天后。

事情铺垫得比令寻云想象中还要顺利，昌平内无论是能力者还是普通人都对当时那空中的水龙产生了怀疑与好奇，并猜测到底是超现实的海市蜃楼还是某个强大能力者的手笔。而余沂楠的效率也快得出奇，很快将事迹初稿交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