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青心口扎满箭矢,疼得她嘶了口气:“有那么糟糕吗?”
“怪可笑的。”
“……”
行罢。
三言两语,柴青终于懂了,她就不该来找夏玉,夏玉也太毒舌了。
但她身边只有夏玉一人,她寻思好久,问:“你要不要了解一下‘姜姜为何是绛绛呀’?”
夏玉不想了解。
见柴青一副“求你了,快了解了解”的眼神,她默默动摇:“一个要求。”
“成!”
莫说一个要求,十个百个她也答应!
夏玉眼睛一亮,打起精神来,学着街口大娘关心邻居儿子婚事的模样,催促道:“快说。”
了解完她还要修习内功!
至于‘姜姜为何是绛绛’,这就是个很漫长的故事了。
柴青低声一叹:“你也知道,我爹是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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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幽幽,耳边话语声不绝,夏玉打了个哈欠,惹来柴青不满的嘟囔:“你有没有仔细听?”
“在听呢,在听呢。”
“那我说到哪儿了?”
夏玉迷瞪一小会儿:“说到你喊着‘绛绛’的名欺负姜姜。”
某人小脸一红,倏地生出大片紧张:“那我这样子,会不会很猥琐很过分啊?绛绛会不会误会我对她的爱不真不纯,觉得我是个小流氓啊?”
“为嘛这样想?”
“为嘛不这样想?”
两人面面相觑,夏玉慢悠悠道:“你也说了,绛绛和姜姜本为一,同一个人,你思她如狂,偶尔做出一些不好的事,在你看来是‘不好’,或许在知道实情的姜娆看来,正好是你爱她的深刻表现,这也说不准啊。”
“是吗?”“不是吗?”
柴青努力回想,事后姜姜的确没有凶她恼她,反而一派宠溺温和。
“我的绛绛太好了。”
她有感而发。
夏玉捂着一边的腮帮子:“你好酸。”
“对了!”柴青一拍脑门:“我先走了!”
话音落地,人已经飞到宫门外。
琴魔再次打了个哈欠,搓搓听爱情故事听得激起细皮疙瘩的胳膊,深感自己不容易。
她默默一叹,叹完竟不晓得为何要叹。
约莫是柴青这人太肉麻了罢。
吓得她更加想要痴迷武学。
变强了,成为天下第一,以后谁再敢夜里不睡跑来用情情爱爱打扰她练功,她就揍死她!
咬咬牙,须臾,恢复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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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青站在碧波宫的屋顶默默守护身在寝宫的那对母女。
想来经此一吓,姜王不敢再在明面上得罪她,不过……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左右无心睡眠,她精神抖擞地护卫在此,思来想去仍是不放心,足尖一转,跑去房门外偷听,如愿听到母女俩在说悄悄话,她耳尖一烫,嗖,跑没身影。
在碧波宫瞎逛了一晚上,好似那巡视领地毛毛躁躁的猫。
彼时的姜娆依偎在娘亲怀里,不知外面的坏猫儿在房顶上蹿下跳,烛光照亮内室,更照亮大小美人白净满有容光的脸。
“她待我极好,无论姜姜,还是绛绛,都欠了她似海深情……”
“青青是个好孩子。”
“阿娘……”姜娆抱着她手臂:“再回去,我就是合欢宗的少宗主了,我会陪在她身边,用余生深深切切地爱她,不教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就像是阿娘所盼望的,找到那个愿意为我不顾生死的人。阿娘,你会跟我们回去吗?”
满室沉默。
姜啾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心尖钝疼。
姜啾搂着女儿发凉的身子,声音和她人一般柔弱:“你阿爹在这儿,我要陪着他,以后和他一起入土。仇人一日不死,阿娘一日不离开此地。”
“阿娘可以和阿爹一同回。”
“不。”
“你要为爹爹报仇?”“要的。”
姜娆的心顿时揪起,想劝的话到了嘴边,姜啾搂紧女儿细腰,身躯颤抖,说出口的话也颤抖:“我知道,我知道有大宗师在,没人伤得了他,但是……但是绛绛,我懦弱了好多年,到最后连自己生的女儿都不如,就让我勇敢一次罢……姜王杀我夫,他该死。毒害我女儿,他更该死!”
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也有想要杀人的心。
颤抖过后,她轻轻笑开:“我的绛绛,在找到她的良人以后,只需要做个幸福强大的女人就好,千万、千万不要像阿娘……”
“阿娘!”姜娆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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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屋顶的柴青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聚精会神地看着夜色褪去,红日东升。
“嘿嘿。”
她搓搓脸。
又不争气地捂嘴笑起来。
姜姜是她的绛绛。
在得到姜姜的同时,失而复得她的绛绛,柴青喜不自胜,眉眼弯弯,害羞又期待地蹲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