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江易朗还是认命地坐直身体，找了找角度，嘴唇在秦芸凑过来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很轻的力度，恰好能让人感觉到亲软的触感，又让人感受不别的意味。

女孩开开心心地走出了办公室。

“这就是秦芸吧？这回联考数学第一的那个？长得真漂亮。”邻座刚来的年轻老师颇为羡慕。

她说的倒不是假话，秦芸虽然常年营养失调瘦得像根竹竿，身体发育却没落下：胸脯有轻微的隆起，一双腿笔挺修长，肩膀不宽不窄，长发乌黑，这些天江易朗给她梳的是高马尾，有了些孩子的活力，如果驼背的问题能改善，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江易朗挺喜欢听别人夸秦芸，避重就轻地谦虚几句：“还行吧，主要是天赋高。”

“话说回来，老王是不是要被调走了？就咱们那个副校。”年轻老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包瓜子，一边磕一边问。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三就走。”江易朗打开电脑，随意回答。这件事早半年前就传得沸沸扬扬，没什么不好说的。

“那数学组谁来顶啊，刘老师？她资历不够吧。纪老师明年就退休了，估计也管不了事。”

“听消息是要把外校的副校调来。”江易朗随口回复，末了又补了一句：“就是上个学期出数学卷子那个。”

“就那秃顶男？”年轻教师猛地一吐瓜子壳，“那咱学校数学不是要进入魔鬼训练模式了？可怕可怕。”

她又想起什么，兴奋地拍了一下江易朗的桌面：“你家小芸吃香啊，数学那么好。”

江易朗看了眼被拍的地方，确定没被拍垮后接话：“光数学好有什么用？剩下那几门加起来都没三百。”

“加起来有小五百了啊，你再努力让她冲冲刺，说不定还能混个二本。”

年轻老师说的不无道理，江易朗目前在计划的也是这个事。她是语文老师，怎么着也得把干女儿的语文成绩往上往上拔点儿。

晚上到家，江易朗找朋友要来了传说中这位未来副校的“巅峰之作”，让秦芸试试。

她本想让全班做，但怕难度太大给孩子们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于是只在下午给数学课代表做了一遍。可怜这个头发跟钢丝球似的男孩子，两个小时快把自己卷毛薅秃了，也只得了一百一。

秦芸拿到卷子，也不找板凳，直接趴在地板上开始写。她做题有个毛病，就是不爱用草稿纸，想打草稿就直接在身上写写画画，一场考试下来半个胳膊都得遭殃。

江易朗掐着表，正常情况下秦芸一套卷子需要花将近七十五分钟，今天足足写了将近两个小时，可见难度确实是大。

“啧啧，”江易朗一步一步对着答案，连过程分都没省下，仔仔细细地改完，红勾勾一直打到底，忍不住感叹：“咱家芸芸真棒，这数学天赋....太厉害了。”

秦芸正在看自己手上密密麻麻的草稿，闻言抬起头，右手抓抓头发，开口：“厉害？”

“当然，”江易朗相当神气地扬起下巴，“要在班上，这成绩，绝对不缺帅哥追。”

这句话是上一届的一个女生留下来的，当时她跑到数学办公室求着年级主任给她补课，百般努力下最后爆发出一句：“只要我成绩好，就会有帅哥追我了！”一时间爆红全校。后来经常有女孩子说自己想被帅哥追，翻译过来就是在学数学。

秦芸听不懂江易朗的段子，歪着头直愣愣地盯着她：“......帅哥？”

江易朗想了想，解释：“就是特别好看的男孩子，诺。”她从手机里找出一张彭于晏的照片，只给秦芸看：“这就是帅哥。”

秦芸看着照片，又看看江易朗，再看看照片，半晌指着照片说：“男的。”又指江易朗：“好看。”

江易朗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摸了摸秦芸的头：“小姑娘有眼光，你干妈就是好看。”说完又补充一句：“如果有好看的男孩子，就是帅哥追求你，一定要告诉干妈，干妈帮你把把关。”

她不介意孩子早恋，十七八岁的青春韶华，谁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呢？只是介于秦芸的情况特殊，如果真喜欢上了什么人，她一定要严格把关才好。

秦芸听了，低下头消化了一会儿，也不知听懂了没有，脖子突然变得通红，两步并一步跑回房间去了。

“这孩子，”江易朗捡起被遗漏的水笔，“回来！手还没擦干净！”

......

“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江易朗靠在办公桌边，尽量把语气放得温柔。

面前站着的是她的班长，名叫单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成绩掉的一塌糊涂不说，还经常毫无理由发脾气，班上的孩子都被他吓哭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