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在心里为马科尔画了个十字。

结果晚上回去之后，马科尔找上门来了。

三个人坐在公馆大厅里，听着马科尔的控诉：“你们到底对贝鲁特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能不能把他变回去？”

常樂无辜道：“我什么都没干，我发誓。”

马科尔露出了一个狐疑的表情。

常樂举起四根手指头：“我真的什么都没干，都是芙里达干的。”

马科尔无语：“她干的跟你干的有什么区别吗？要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认识贝鲁特啊。”

贺小满点点头。

常樂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是谁老婆？”

贺小满连忙往她身边挪了挪，表明自己的立场。

常樂满意了，转过头问道：“贝鲁特干嘛了？”

马科尔把自己的通讯水晶展示出来，顿时一大片对话框就跳了出来，跟那个长截图一样。

【贝鲁特：马科尔学长，刚才我跟露西娅学姐、贺小满学姐、芙里达学姐和简学姐一起在欧涅希的光明街道上逛了逛，这里的建筑风格和我的家乡很像，让我又想起了您战斗时的英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把您定为了自己努力的目标，想要成为和您一样的冒险者！】

【贝鲁特：马科尔学长，刚才我跟露西娅学姐、贺小满学姐、芙里达学姐和简学姐一起在光明街道附近的餐厅吃了中午饭，一共点了六个菜，分别是……其实有点多没吃完，露西娅学姐说不能浪费，要打包回去给诺雷希学长吃。我觉得她做的很对，您认为呢？】

【贝鲁特：马科尔学长，我去逛了欧涅希的市场，这里人好多，好热闹，比我家热闹多了，但和阿尔斯还比海差了一点，我看到了武器店、装备店、饰品店……好像卖什么的都有，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可以顺便帮您买回去。】

【贝鲁特：马科尔学长，为什么您不理我呢？是在忙吗？我刚才又路过了一个……欧涅希的温度好低，不知道您有没有做好保暖工作，需要我为您带一些厚衣服过去吗……】

【贝鲁特：马科尔学长……】

【贝鲁特：马科尔学长……】

马科尔握着通讯水晶的手微微颤抖。

足足五十多条，每条都言之有物，贝鲁特这一下午的行程清清楚楚，马科尔成功做到了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

常樂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芙里达，看你造的孽！！

贺小满把手放在她的后背上从上往下顺，防止她憋笑憋到背过气去。

常樂干咳两声：“贝鲁特这孩子，也有点太实在了。”

马科尔说：“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贺小满：“……？”蝴蝶？

常樂一怔，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蝴蝶已经煽动了翅膀，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对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我们身边的其他npc其实也有自己的思维，并不会完全按照原本的程序行动……”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们从最开始就偏离了路线，到现在为止不止是她们两个在发生改变，她们认识的所有人也全在改变，就算想挽回，也不可能和之前一模一样，她没办法改变别人的想法。

马科尔捧起茶杯，怔怔滴看着两人身后的窗户，暖黄色的路灯亮了起来，天空中飘下一些细小的白色雪花，落到地上还没站住脚跟就融化了。

他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小号上的npc好像比大号上的更智能一点。”

第188章 重云

贺小满注意到：他用的词是“智能”。

这个词一出来，好像突然就出现了一道万丈鸿沟，将马科尔与她们两个完全划分开来。

是的……

即使她们与马科尔一起冒过险；和四人小队相处融洽；算的上是他们的朋友……但这一切都是游戏世界的设定，npc就是npc，是被认为设定好的程序，是死板的、规律的，甚至并不是唯一的……仅此而已。

玩家与npc的身份始终是不对等的，对于游戏玩家来说，自主行动力再高的npc，也只是更智能一些罢了。

他们来自现实世界。

那是一个离她格外遥远的地方，只在他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形象。

她看向身边的常樂。

她们之间……也存在着这样看不见的深渊吗？

常樂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她还在思考马科尔的话：“更智能？怎么说？”

马科尔解释道：“我也说不上来，因为这个号上的剧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没办法确定npc的反应到底算不算正常，但是他们的反应更鲜活，一点儿也不死板，尤其是——与你们产生过交流的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