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私通燕国呀!
要不转移一下大王的注意力?
想到这儿,陈长史道:“下官尽力。对了,大王,下官听闻您前两日宠幸了一个女乐,不知是否要给她位份?”
赵商容眉峰一挑。
虽说长史确实有操心王府事宜之责,不过谁会如此主动地询问是否要给一个女乐位份?
王府满后院的女人名义上都是她的,陈长史如此主动地劝她提高该女乐的位份……这不,那个幕后之人露出马脚来了。
她淡然地道:“此事是王妃负责的,你可以去问王妃。”
陈长史暗骂:“看来还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动摇王妃的专宠地位!”
既然美人计不管用,看来他得想点别的法子了。
听闻大王最近专情于书画,或许他可以献上一幅《女史箴图》给大王,借《女史箴》里面“欢不可以黩,宠不可以专”的诗文来提劝谏大王。
顺便可以暗示王妃,要如何成为一个能为天下人所称颂的女性楷模。
然而这次大王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既已知晓他在枕月“自荐枕席”一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便不再客气,道:“还有,你身为长史,职责是协助孤处理日常事务,为孤出谋划策。你不是内监,管孤的后院之事做什么?”
赵商容这番话已经不是暗示了,几乎是明晃晃地警告他。
大王知晓他让枕月去邀宠了?!
陈长史吓得汗涔涔,急忙道:“下官、下官并无歹意。”
“有无歹意可不是靠嘴上说的。孤曾经劝告过你,让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别做多余的事。看在你也是一心为孤着想的份上,孤能容忍你一次两次,但绝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
赵商容又道:“或许你可以现在就想好,到底是要当孤的忠仆,还是要另谋高就。”
“大王!”陈长史大受打击,“下官对大王绝无二意。”
“收起你那些心思,在颍川王府里,孤要的是能明白孤的心思之人,而不是一个擅自决定孤的心思之人。”
赵商容毫不留情地警告完,便离开了升元寺。
王晓霜遇到陈长史时,发现他面如土色,再无先前结交名士的活跃。
再联系大王暗中离去,她想,兴许是大王发现了陈长史在这儿,训斥了他。
其实她早就知道陈长史会来参加玄谈,故而她也是早早地通过夫子的关系取得了一席之位。
本意是要看陈长史准备做些什么,但碰巧遇到姐姐请她帮忙把大王支出王府,她唯有将大王引来,顺便看看大王的反应。
很快她便明白为何不是大王交代陈长史来这儿结交名士的,因为大王来得十分低调,期间也并无与名士攀谈之心,似乎真的只是来见识一下“士林玄谈”的。
陈长史见完大王后,脸色如此灰败,而大王又匆匆离去,显然是陈长史做了什么令大王难以容忍之事。
如此看来,陈长史来结交名士是自作主张,大王并不知晓。
……
回去的路上,赵商容一直在沉思。
都说人心难料,颍川王时期,受利益驱使,陈长史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可她并不想出藩被皇帝忌惮,便会损害陈长史背后的陈氏一族的利益,届时很难说陈长史是否会背叛她。
所以,她不能全然信赖陈长史了。
虽说寻找燕国的女神医之事是为了转移陈长史的注意力,但她不可能真的只让陈长史知道这件事。
万一陈长史背着她做出勾结燕国之事,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当然,陈长史背后是陈氏一族,他不可能毫无顾虑,但陈氏若是想把自己摘干净,也不是办不到的。
赵商容必须要让皇帝知道,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寻找燕国女神医。
马车停了,赵商容回到北斋更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问身边的婢女:“平日这边都挺多人的,怎么孤回来没看到几个人?”
女使道:“因王妃想修整逸园,所以调派了许多人手去逸园,至今都还没忙完。”
王妃安排的?
那没事了。
女使又问:“大王回来,是否要派人去告知王妃一声?”
“嗯,是要说一声,顺便邀她来北斋,孤有话要与她说。”
语毕,赵商容又改口,“罢了,孤亲自去找她吧!”
赵商容去到芳霖院,却发现王摇霜不在。
“王妃去哪儿了?”
婢女支支吾吾。
赵商容蹙眉:“你支吾什么?王妃到底去哪儿了?”
婢女愣是抗住了压力没有开口。
赵商容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太好的念头。
好在下一刻这些念头便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