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摇霜的耳朵比较敏感,没一会儿便充了血。
就在她脑子逐渐不受自己的思绪支配之时,大王突然高兴地道:“杠一个。”
王摇霜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瞟了眼大王,后者似乎对她的异样毫无察觉,注意力都放在了桌面上。
王摇霜:“……”
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碧河、枕月及九陌都清楚自己的定位,她们不过是来凑数的。
发现大王及王妃旁若无人地开始撒狗粮后,都很识趣地管理好的自己的耳朵和眼珠子,不让它往她们那儿瞟去,以免看到或听到什么不该看的、听的。
很快,碧河、枕月、九陌都有些累了。
陪主子打麻将,一开始她们打不赢,后来摸透了规则,她们不敢赢。
王摇霜如何看不出她们的敷衍?
便对赵商容道:“大王,妾身累了。”
赵商容看了下更漏,早就过防沉迷时间了。
她道:“累啦,那就不打了,我们歇一歇。”
正好可以看看燕国使臣到访这事出结果了没有。
——
赵商容携王摇霜回到北斋,先将陈长史招来问完话,再见王晓霜。
对于燕国使臣过来的目的,二人的说法一致。
燕国使臣说,女神医应厘是燕国的医官,可以随使团前来洛国,但洛国也必须要跟燕国交换一定的利益。
比如,他回去搞定女神医的事,还请大王帮忙搞定和亲之事。
在答复方面,王晓霜自然是一口回绝的。
她最看不起用女人来换取和平的方式,更何况,皇帝都没答应,她为什么要替大王揽下这桩麻烦事?
至于陈长史,态度也如朝廷那般,十分暧昧,既不答应,也不明确拒绝。
赵商容分别问过他们:“你们就没问,他是打哪儿听说了孤要请燕国女神医的?”
陈长史急忙把自己撇清:“额,下官领命之后,还没来得及跟旁人商议办法呢!”
意思是这跟他没关系,反正不是他这儿传出去的。
王晓霜则坦白道:“大王让下官帮忙想办法后,下官便回家与双亲商议了一番,认为若是真能将女神医请来为姐姐治病,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消息兴许是从王家泄露出去的吧!”
赵商容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笑了笑,算是揭过了此事。
她也同样分别吩咐过二人,道:“下次燕国使臣若是再提此事,你们便说,孤拒绝他的提议。孤不仅不会帮他说服陛下同意和亲,若陛下要和亲,孤甚至会拼死劝阻陛下!”
“还有,回复他,既然是要和亲,为何不能是燕帝将他的女儿嫁到我们大洛来?就他有儿子要娶妻吗?咱们大洛这么多公主都还未婚配呢,要和亲也是他将燕国的皇子给送过来这边。”
“至于女神医,孤虽然需要她替王妃治病,但也不是毫无底线。孤绝不会通过出卖和损害大洛的尊严为条件!”
大王之态度如此强硬,陈长史心中一凛,顿时生出敬意,道:“下官知道怎么办了!”
“说得好!”王晓霜也是对大王之言极为认同,若她们之间是寻常的玄谈交流,她只怕要将大王引为知己了!
她如实地将结果汇报给范晔,通过范晔传话给皇帝:“陛下不必如此试探大王……以私通燕国之事来试探大王的底线,若是让大王知道,必定伤了兄弟之和气,还有,陛下此举,比之那多疑、猜忌臣子的昏君又有何区别?”
皇帝脸色隐晦不明,范晔叹气,道:“这王昭鸣说话是直了些,但陛下该为能得到这么一位敢犯言直谏的臣子而高兴。”
皇帝的脸色转阴为情,笑道:“朕未置气,而是在反思,是否真的是朕多疑了。”
范晔可不敢附和,毕竟他向来都是主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一派。
当然,此前他也未曾怀疑过大王是否会私通燕国。
也不知道皇帝怎么就突然要试探大王。
突然,范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陛下如此试探,莫非是准备让颍川王出藩了?”
皇帝道:“七弟婚后安分了许多,也没再纠集一群文士为他出藩之事而出头了,四处造势了。”
“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对朕来说很好,不过,他安静下来后,朝臣反倒觉得他可怜了。比如徐道济,竟主动提及豫州乃洛燕边境之地,迟迟不肯让七弟就藩,只怕压不住那蠢蠢欲动的燕国。”
范晔大吃一惊:“颍川王何时与徐道济串通了?”
皇帝摇头:“他们之间没什么往来。想来是端午那日徐谵险些落水,得七弟相救,那徐道济为了报答七弟,所以也就这么提了一嘴出藩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