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帝发现宗亲所剩无几,士族又开始崛起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位十分低调的叔叔——南海王。
……
“建康又来人召大王回去了?”
木槿树下,赵商容坐在竹躺椅上,旁边的茶几摆着茶壶与茶盏,还有一道圣旨。
王摇霜过来时,看了眼圣旨,舒展手指替满面愁容的大王揉了揉眉心。
赵商容叹气:“是呀,这已经是第三道圣旨了!”
“要不还是以病重为由推了?”王摇霜道。
赵商容摇摇头。
如今她正值壮年,又在广州经营了十几载,虽然在朝中名声不显,可相较之下,她是新帝安抚、震慑士族的很好人选。
她用过生病的借口,新帝便说,广州的环境恶劣,兴许回到建康,她的病就能有所好转。
新帝如此执着,她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很容易被怀疑有异心。
要知道当初废太子召诸王回京时,新帝便没有启程,而是暗中集结兵马,杀回了建康。
赵商容坐了起来,道:“这回什么借口都不找了,直接说我无心朝政,希望陛下另寻他人。我再举荐一些寒门才子给他。”
她在广州这边开展和推行实施了十几年的蒙学、州学,已经培养出了一批真正意义上出身寒门的才学兼备之人,有些被她征辟留在广州为官了,有些则被她举荐到朝廷那儿去发光发热。
赵商容还给新帝回信,要想打压士族,光靠宗亲的力量是不行的,还是得发展教育,培养真正的寒门,用寒门来打击士族。
一个寒门或许势弱,那千千万万个寒门呢?
等他们在朝中占据了半壁江山时,士族便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许是她的献策打动了新帝的内心,因此这第三道圣旨过后,新帝便没有再下达任何召还她的诏令,而且还给她加了许多赏赐。
但赵商容知道,还不到真正可以安心的时候。
不过,赵商容暂时没空去烦心朝廷的事,她跟王摇霜现在烦恼的是赵兴平的终身大事。
当年东平王被处死之时,赵兴平才十二岁,在赵商容与王摇霜的膝下养了四年,如今已经十六岁了。
虽然在赵商容看来,赵兴平还未成年,讨论终身大事太早了,但毕竟她也是从青春阶段走过来的,深知少年人春心萌动的年纪,最容易动春心、对性-事感到好奇。
赵商容跟王摇霜没当过父母,把赵兴平接过来抚养时,已错过了赵兴平的幼年时期,在对她的教育方面,少不得有些束手束脚,因此,赵兴平的某些观念仍停留在十二岁以前。
很多人家的女儿十二三岁便已经许配嫁人了,赵兴平的观念中,自己也是该这个年纪便出嫁的。
但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她将这样的感情压在内心深处。
在赵商容与王摇霜的细心呵护下,她逐渐走出了阴霾,春心便再也抑制不住开始荡漾。
带着对性-事的好奇,她跟自己的贴身婢女发生了关系。
而这样的事,有一便有二,逐渐地,便瞒不住周围的人,也在偶然之下被王摇霜知晓了此事。
王摇霜便告诉了赵商容。
赵商容:“……”
她有些慌了:“我该直接去找她谈话吗?”
王摇霜白了她一眼:“你是她叔父,让你去找她谈这件事,她觉得丢脸,自寻短见怎么办?”
赵商容挠了挠头:“要不你去找她谈谈?”
王摇霜道:“自然是我去找她谈,可是要怎么谈?”
考虑到少年人脆弱的心灵,妻妻俩犯难了。
赵商容又道:“要不,还是让阿母去吧?那孩子平日多是阿母带在身边教导的,她跟阿母比较亲近。”
王摇霜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
作风彪悍云太妃知晓此事后,大咧咧地说:“这算什么事?!”
于是直接带赵兴平去围观别人对食。
“……”
她觉得,这绝对是云太妃能干出来的事!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赵商容问。
“我找兴平身边的婢女旁敲侧击了解过,兴平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她并不想在成婚之前便失贞,并非是喜欢女子才这么做的。”
王摇霜这么一说,赵商容就懂了,就像很多王公大臣都会养娈-童,并非他们都喜欢男人,他们这么做,也是因为某种癖好罢了。
赵商容也无法判断赵兴平到底是喜欢婢女才这样做,或是单纯地找个人解决自己的需求。
想到这里,赵商容瞄了眼王摇霜,悄悄地问:“摇儿,你嫁给我的时候已经二十了,在成婚前的几年时间里,难道你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王摇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