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涨红着一张脸，别扭地看着孟章。就在这几日她还在与他闹脾气，今日还因他苦恼了半天。如今说出现就出现，还来见识了她如此窘迫的样子，“谢谢”二字就缠绕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孟章看她脸红了，以为她又受了热气，立刻将手点向她眉心的位置。她吓了一跳偏头躲过，急忙喊道：“我没事！”

孟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可是不舒服？若是......”

砂月急忙打断他，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说这里是你小时候修行的地方？”

孟章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于是点点道，”确实是我幼时修行之地。“

砂月努力地面无表情，试图用淡漠来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好奇，“原来你也有小时候呢，我还以为你一生下来就这么大呢。”

孟章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有小时候，谁也不可能生下来就长为成人的。”

砂月见他没有主动地说他小时候的事，又有些气闷，冷冰冰地道，“都知四方神shòu为天地所化，还以为是生而有灵识，直接守护四方呢。”

孟章笑了，眼中chūn风和煦，如烈日暖阳，他道，“你若是想知道，直接问便是。”

砂月给了他一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知道”的鄙视的表情。

孟章对她的饱含深意的眼神不予理会，道，“你知我生于金龙族，为天地间的东海水灵气凝聚而成，化为一真身为青龙的婴儿落于东海金龙族内。”

砂月静静地听着，想象着当时眼前这个享誉神界的温润神君还是一个小小的婴儿，也会如同三界内各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一样张牙舞爪的咿呀咿呀地又哭又笑。

想到这里，她也就问了一个她十分好奇的问题，“你当时化作婴儿被人发现的时候穿衣服了吗？”

孟章：“.......”

砂月好奇的眼神看着他，若不是头顶的墨蓝色晶石一闪一闪，透露着诡异，那双无辜的眼睛险些让孟章以为她是真的好奇而不是戏弄他。

他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无奈，道：“我那时真身只为一条还未长出鳞片的小龙，人形自然没有衣服可穿。”

砂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真身应该也是个小泥鳅的样子。”

孟章无奈一笑，又道，“那时紫微帝尊还尚未坐上如今的位子，天地三界十分混乱，金龙族与当时的紫微帝尊同时平乱，族长虽不在东海，却早将紫微帝尊的四神shòu即将出世的推算传回族中。”

他顿了顿，看砂月听得认真，不由自主地嘴角微微翘起，道，“族中之人将此地拓为一方净土，因这竹林中的暖泉甚多十分适合我这天生的温性水系体质，就在此化了一副结界，让我在此修行了八千年。”

砂月抬头盯着他，“你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这暖泉与竹林中？”

孟章点点头，“其实大部分时期都以真身的形态盘踞于这暖泉底，只有呆腻了一个暖泉，会在竹林中寻找另一个暖泉。”

砂月皱着眉头，“你那时那么小，刚出生能懂得怎么修炼吗？”

孟章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必忧心我，四神shòu生而便是为了镇守天地而存在，自是有些灵识。且这山中寂静，能有八千年避开了战乱时期，得有这一方乐土用以成长，实乃是我四人的幸事。”

......

第15章 炼丹

孟章起身，跨出了暖泉，衣衫上的水哗啦啦地落了一地，一瞬后衣衫变得一尘不染，gān净清慡。

他看着还在池中的砂月，笑道，“你若是如此泡下去，不怕脱一层皮吗？”

砂月面无表情地瞄了孟章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他一起站起身来，学着他的样子想要抖掉这一身的水。

泉水随着她的衣衫流下，可也许是她修为还不够，也许是有些心不在焉，又或许是衣衫过于的毛茸茸。总之站起来的时候她向着池中倒影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他出水的那股潇洒劲儿，倒十分像个掉进池里挣扎爬出来的落水狗。

她有些郁闷的神色落入了对面人的眼中，孟章笑了笑，直叹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轻轻地道，“走吧，今日刚好有空，我送你回院子。”

她默默地无语，待自己衣衫gān透，抖了抖白衣上的绒毛，跟上孟章的脚步。

孟章走的很慢，似是在闲逛，砂月沉默不语地跟在他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好似能看出朵花来。

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到万竹林的边缘，砂月在身后猛不丁地突然来了一句，“后来呢？”

孟章一愣，他回过头去，不解的望着砂月，疑惑的眼神说明他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砂月撇开头，冷冰冰地道，“后来你在这里修行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