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茶”香四溢(99)
见时玖眸中满是讶异之色,徐听肆笑着解释道:“今日检查之时,你可留意到考生考篮中的那个罐子?”
时玖回想了一下,确实每个人的考篮里除了水壶外还装了一个陶罐。她的考篮是徐听肆准备的,她见篮中没有,还以为不是什么必需之物。
“那个罐子是做什么用的?”
听到时玖询问,徐听肆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指了指身后通往恭房方向的小路道:“和里面一样的功效。”
“里面?那不是恭房么?”时玖突然明白了徐听肆的意思,瞪着眼问道:“那罐子是恭桶啊?那在考棚里怎么用!这天气不得捂出一股骚臭味啊?”
徐听肆刚刚递到唇边的茶杯一顿,这口茶突然就咽不下去了。他手执茶杯愣了片刻,随即摇头笑着放下了茶杯,看向时玖道:“考场内的每一时每一刻,对于考生而言都十分的珍贵,出恭一次耽误时间不说,还极易被考官记挂,因此留下无准备无毅力的坏印象,从而影响成绩。所以进入考棚,非考试结束不出棚,是考生之间约定俗成的习惯。”
时玖愣了半晌,难怪她说要出恭时,那两个守卫那么惊讶地和她反复确认,其他考生看她的眼神也极其怪异,原来这么久以来压根就没人出来过。
“都说战场上磨出来的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时玖撑着下巴,食指在脸颊处一点一点道,“我看读书人进学堂也差不多是这样。”
“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别动!”
原本温和盯着时玖的徐听肆,神情蓦地一凝,他皱眉抬手撩开时玖落在颈侧的发带,看向她鬓边一道暗红的细小疤痕问道:“这伤是怎么来得?”
时玖被徐听肆问得茫然,抬手在自己鬓边摸索须臾,触及一层薄薄的痂壳恍然道:“这个啊,那晚林中打架不小心划的,您不提我都快忘了!”
徐听肆沉眉轻轻触上那层薄痂,抬手轻击一掌,屋顶瞬时跃下一人跪地道:“主子有何吩咐!”
“金疮药有么?”
跪地之人愣了一下,打量了徐听肆一番,旋即又看向一旁的时玖。见手下看着时玖走神,徐听肆不快提醒道:“严松。”
严松立时回神,从怀中掏出药瓶低首奉上道:“属下失礼。”
徐听肆接过药瓶轻轻挥了挥手,严松立即翻身上屋消失在夜色中。
时玖拧眉望向屋顶,随后又舒展眉宇道:“王爷这位手下,一身轻功当真是卓绝。”
徐听肆没有答话,而是慢慢倒出药粉站至时玖身侧道:“侧头。”
“不用,已经快好了,这点小伤,哪用得着上药......”
对上徐听肆蕴着沉霭的眸子,时玖渐渐没了声音,看着他沉郁的脸色,她顺从地侧过了脑袋。
“王爷,其实真的没什么。”
“受伤了为何不说?”
时玖歪着头看向他笑道:“就这点小伤它算个蛋......呃,嘶!疼!”
原本故意加重手上力度的徐听肆,在听到时玖呼痛后,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抖,手上力度因心疼而骤减,想让她长点记性的力度顿时减到如鸿毛轻扫。
“嘶,王爷,您这力度不必这么轻,痒......”
徐听肆正在上药的手顿了顿,轻轻替时玖涂抹着药粉沉声道:“伤就是伤,会疼,它就重要。”
听出徐听肆声音中的恼意,时玖眼中呈现一瞬茫然,这样的恼意,早上进贡院前,徐听肆提醒她时也有所表现。
他对她好像十分关怀,为什么?
“不想问我,方才的隐卫是怎么回事么?”
见时玖似在走神思考问题,徐听肆只当她是对他起了疑心。听到徐听肆的问话,时玖回神扫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好问的吧,您是王爷,有隐卫相护有什么稀奇?之前在上京,太子,敬王身侧我都有见过,只不过功夫都没您身边这位俊。”
徐听肆手上动作不停,轻轻抿唇问道:“将军认为太子、敬王为何养着隐卫,而我又为何也养有隐卫?”
隐卫,隐于暗处不为人知的护卫,替主子秘密做事。养这样一群人,自是有所图谋。
徐听肆紧紧地盯着时玖,面色平和的时玖倏尔一笑道:“自然是有需要,有需要那就养呗。再说,王爷您会利用隐卫做不利于西梁之事么?”
徐听肆眸中闪烁,视线紧紧锁在时玖面上道:“不会,但......”
“那便没什么大不了。”时玖转了转桌上茶杯低笑道,“不损西梁,不危百姓,太子、敬王养得,惠王殿下您......又为何不能养?”
徐听肆攥着药瓶的手蓦地收紧,心头一直悬空翻涌的地方,因她一句“没什么大不了”渐渐归于平静,落于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