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针(110)

店伙计高声应声好嘞,亲自引着女子往内走:“后院有热水有热炕,姑娘可要些吃的?咱们店里南北风味都有。”

女子说声要:“一碗清汤面,一叠腌菜就可以了。”拿出几个钱递给店伙计,“辛苦小哥给我送房间来。”

这钱一碗面用不完,余下的自然是跑腿费,是个大方的客人,店伙计高兴地接过钱:“好嘞,我亲自给你送来,保证干净。”

等他端了饭菜过来敲门,女子再打开门,已经解下了行装。

“姑娘你的面。”店伙计说。

女子伸手接过,店伙计越过她看向内里,见屋子里支了个架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是绣架。”女子说,微微一笑。

原来是绣娘,做工的人日夜都不得休息,店伙计同情地点头:“我让人给你多送一盏灯来。”

……

……

七星用长针在灯盏里挑了挑,再将铜镜摆在灯前,室内变得更亮。

囚车里竟然不是滚地龙,不过也不奇怪,官府已经知道滚地龙的身份,必然防备着墨门同党。

还好来得及时,否则那祖孙两人就要丧命。

现在这祖孙两人活下来,消息也必然送出去,其他人也能得到警告,避免上当中计。……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滚地龙在哪?

她端详着绣架,手指在绸缎上轻轻勾画,油灯跳跃,在她脸上投下阴影。

……

……

一场风雪过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好天气,路上的积雪都化了。

虽然没有了刀子一般的风雪,但道路泥泞,让赶路的人也很辛苦,就连有车子的人走得也没那么快。

走没多远就能看到一辆陷入泥坑的车。

这是一辆由官差护卫的车马。

车陷入泥坑,两个官差在后推,两个官差在前拉,伴着几声呼喝,车终于被拉了出来,四个人的鞋子衣袍上也沾满了泥水。

“路怎么能坏成这样。”一个官差抬脚甩泥水,没好气的喊,“这可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下边的官府都看不到吗?”

“你少说两句吧。”另一个官差瞪他一眼,“这又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小心把你罚去修路。”

他在咱们上加重语气,一个下边官府的差役哪里会

在意官路好坏,更不会抱怨自身。

那官差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见因为他们推车拉车,马蹄乱踏,溅起泥水,其他行人都避开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他拔高声音说,“这不是怕护送夫人走得慢,大人在家担心嘛。”

车内传出一个老妪的声音:“那就别说废话了,快些赶路。”

那官差神情讪讪,不敢再多说,车夫在车前坐好,御马向前驶去。

路上的行人避开泥坑也继续行路,一面议论着。

“哪里的夫人?”

“能用官差护送,职位不低吧。”

“那也必然不高,才四个人。”

不过这都是无关的事,官差们护送官员的女卷也是常有的事,行人议论几句便散去了。

其中一个背着箩筐的行人抬了抬帽子,看着前方远去的车马,加快脚步跟上。

刀噗嗤刺入,但没有血,只有稻草散落出来。

“是假的。”官差喊道,再向一旁的小窗户看去,“上当了!”

室内的几人还没说话,门外还在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笑死人了,这是玩什么把戏。”

室内的官差脸色羞恼,转身举着刀奔出来:“你什么人!是不是贼匪同党!”

那人丝毫不惧,还将脖子伸过来:“来啊,杀我啊,还问我什么人,堂堂一孝廉,我还要问你们什么人,大半夜的,男人装女人——快来人啊——这里有假冒官身的匪贼——”

半夜的驿站变得喧嚣起来。

嘈杂喧嚣中有人走出了驿站,再回头看了眼,将嘴里含着的一根稻草吐出来,疾步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天光大亮的城镇里,走街串巷的小贩们高声叫卖,吃喝用具皆有。

“修鞋。”有小贩挑着担子喊,担子上挂着晃悠悠草鞋,“布鞋,裘皮鞋,草鞋。”

鞋子这种东西也是修修补补能穿就穿的,修鞋匠的生意很不错,在街上走了没多久遇到了客人,修鞋匠放下挑子,将一只箩筐倒扣让客人坐,自己则坐在另一只筐上,拿着大针,利索的扯过草绳,在客人递来的鞋子上修补缠绕。

“这边是陷阱。”客人低声说,翘着一条腿,看街上的行人,“让大家别来。”

修鞋匠哎了声:“知道了,修得结结实实,客官你试试。”借着低头用力,低声问,“多谢趟路,怎么称呼?”

客人接过修鞋匠递来的草鞋穿上,低头拍打整理衣袍,说:“南堂孟溪长。”再看修鞋匠笑了笑,“不用谢,要谢也是我该谢谢东堂茶老汉,他提醒有陷阱,我才用草人趟路,否则那入骨锁魂金丝网网住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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