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风流/灼灼风流+番外(183)

执墨扭头看向刘衍:“王爷何必委曲求全。”

刘衍轻轻一笑:“若能求全,又何必觉得委屈。”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灼华是喜欢他的,只是这喜欢不够多,不够深,不足以让她为他冒险,拿一生去赌,也不足以让她为他放弃自己兼济天下的理想。

那么就让他慢慢加码吧,让他日复一日地对她好,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她的生命里,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依靠。她说自己自私凉薄,但在他眼中,这个小姑娘才是真正重情之人。她的感情不轻易地给予旁人,只愿意对最重要的几个人用心,所以她的喜欢,更因稀罕而弥足珍贵。

他已经打开了她心里的那扇门了,那何妨再多走几步呢?

她不想成婚便再好不过了,总会在那里等他的,不是吗?

第五十八章

废止恩荫制之事在朝堂掀起的轩然大、波多日未止,甚至愈演愈烈。刘琛将此事下放至风华殿,交由众大臣议论。此事又有什么可议论的,自然是无一人赞同,只有刘衍和沈惊鸿是坚持要废止的。

经历了又一个早上的吵闹不休,刘衍不无疲倦地离开了风华殿,来到流波亭小憩。

不多时,沈惊鸿便也来到了亭中,微微弯腰向刘衍行了个礼。

“参见王爷。”

刘衍侧目看他,风华正茂的年纪,芝兰玉树的仪表,当日文铮楼上看到他,刘衍便知道他绝非池中物。

“坐吧。”刘衍淡淡一笑,提起茶壶倒了杯香茗,“今日与众大臣雄辩一个半时辰,想必沈大人也是口干舌燥了,坐下陪本王喝杯茶吧。”

“多谢王爷。”

沈惊鸿鞠了一躬,这才在刘衍对面坐下。

沈惊鸿扫了一眼,眼神一动,微笑道:“王爷传下官来,有何吩咐?”

刘衍欣赏地扫了沈惊鸿一眼,徐徐道:“沈大人是个聪明人,自然该明白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废止恩荫制,牵连太广,想要一举根除,凭你我二人之力,是不可能的。”

沈惊鸿似乎对刘衍的这番话早有预料,面上并无意外之色,“王爷此言,应该是有了决断。”

刘衍淡淡一笑:“你说动陛下废止恩荫制,理由不过是为陛下培植势力。世家世代蒙恩荫之便利,势力遍布朝野,树大根深,难以拔除,陛下便要日日受掣肘。你与陛下的心思,本王都清楚,念在你一片忠心,本王愿意助你,只是接下来如何行事,你要听本王号令。”

沈惊鸿神色一动,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他俯首道:“但凭王爷吩咐。”

风华殿的门窗紧闭,挡住了外面呼啸凛冽的风,但此刻暖意融融的殿内,肃杀之意不逊于寒冬。

殿里站着七八个人,但却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难以听闻,每个人面上都覆着一层冰霜色,微垂着脑袋抬不起头来,眼中映入一片暗紫,那是议政王的官袍,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上。

紫檀木雕刻的高椅摆在正中,俊美儒雅的青年一袭暗紫官袍,不怒自威,修长的五指捏着厚厚的奏折,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诸人。

“在座诸位,都是六部尚书,股肱老臣,一生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再有几年,便可告老还乡,荣归故里了。”刘衍缓缓地翻开了奏折,众人眼皮跳了跳,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但到底是年纪大了,怎么也看不清上面的字。“庄自贤本来明年也该致仕荣退了,他官声不错,也不曾犯过大错,陛下本想给他一个恩典,让他留名青史,却不想他行差踏错,晚节不保,株连三族。为了抵罪,庄自贤将这些年的罪证都老实交代了,就是本王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牵涉其中。”

刘衍说着,幽深的目光扫过面前几张苍老的面孔,他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涉案大臣,无一不是当朝高官,明着,是忠君爱国、廉洁奉公,暗地里,却是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是谁收受贿赂,卖官鬻爵,是谁任人唯亲,无视朝廷法度,又是谁借权力之便,与民争利,强夺良田!”

众人压低了脑袋,不敢辩驳,刘衍的话如冰锥一样扎在心口,冻得他们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这上面写的,虽然是大理寺逼问出来的口供,但凭着这份口供,就足以将涉案之人批捕入狱,如此一来,想要拿到实证,也非难事。”刘衍冷冷一笑,“几位大人养尊处优久了,恐怕未曾见过虎牢狱的恐怖吧,庄自贤只经受了几日的拷打便全部招了,几位大人觉得自己又能撑住几日?”

工部尚书孙汝自恃与刘衍关系亲近,壮着胆子开口道:“议政王此言差矣,罪人庄自贤屈打成招,肆意攀咬,岂能因他一面之词就折辱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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