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风流/灼灼风流+番外(190)

慕荣冷笑着,连说了三声好。

“一个两个,都是这般无情无义!”慕荣瞪了岑氏一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岑氏唯唯诺诺任着他骂,不敢回嘴。

慕荣怒气冲冲地瞪着慕灼华道:“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如今当了官了,便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你就是当上了丞相,那也还是我的女儿,你也还姓慕!你先前违抗父母之命,拒婚离家,那是目无尊长,忤逆不孝!这事就算放到陛下跟前去说,也是你失了道理!任你有多大本事,得陛下看重,在我陈国,一个品行不端、忤逆不孝之人就不配为官!”

慕荣本想着慕灼华能高中探花,入朝为官,于慕家而言是大喜之事,他在朝中虽有些人脉,但那些用金钱攀交的关系,哪里比得上骨肉至亲?更难得的是慕灼华还得陛下看重,能直达圣听,这让她在圣前说几句话算不上难事,慕荣根本没想过慕灼华会推脱,他一生富贵,顺风顺水,何曾看人脸色过?但如今风水变了,往日与他交好的都躲着他,定京里那些个贵人们一年收了多少好处,现在闭门不见,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两个的也都冷漠绝情。慕荣积攒了许久的怒气一下子便爆发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慕灼华,气得手抖:“你身上流的是慕家人的血,自小到大,供你吃喝,让你读书,你学了一肚子的圣贤文章,就学出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德行来?”

慕灼华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慕荣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说道:“父亲这意思,我若是不想尽办法为慕家洗脱罪名,你便要去御史台告我不孝了?”

慕荣冷笑道:“你大可试试。”

慕灼华轻笑一声:“想必父亲是忘了,我逃婚,是因为母亲想将我许给庄文峰为妾,而庄文峰如今已经获罪伏诛,八妹妹告状有功,我逃婚又有什么错?父亲去御史台参我,也不过是将慕家与庄文峰勾结的罪名坐实了。我逃婚若是不孝,那卖儿鬻女,勾结贪官便无罪了吗?父亲若想试试,便大可试试!”

“你大胆!”慕荣子女无数,可从未有一人敢这样放肆和他说话,当下气得抓住了慕灼华的手腕,另一只手扬起来要打慕灼华,然而手臂还未落下,便陡然一阵剧痛袭来,慕荣发出一声惨叫,两只手臂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垂落下来。

慕灼华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熟悉的香味传来,她轻轻一颤,避开了少许,转身看向来人。

慕荣疼得五官扭曲,跪坐在地,豆大的汗珠低落下来。岑氏吓得脸色发白,跪在慕荣身旁颤声喊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慕灼华没有理会身后惨叫的两人,她压低了脑袋行了个礼,沉声道:“参见王爷!”

这四个字清晰地传入慕荣和岑氏耳中,两人双双一震,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他身材高大修长,背光而立,暗紫色的官袍镶上了金边,散发出无形的威压,冷峻的面容俾倪下跪之人,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定京里的王爷,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慕荣顾不得疼痛,立刻俯首叩头,喊道:“草民慕荣参见王爷!”

岑氏也立刻战战兢兢地跟着行了礼。

空气仿佛凝滞了,但风声却更加的肃杀。

第六十章

空气仿佛凝滞了,但风声却更加的肃杀,慕荣只觉得一身冷汗,又冷得不由自主发颤。不知跪了多久,才听到头顶上传来冰冷的声音。

“方才本王见到,有人折辱朝廷命官。”

慕荣颤声道:“草、草民不敢……”

刘衍冷笑了一声:“那你的手臂,想必也是被风吹折的。”

慕荣牙齿磕磕碰碰地说:“是、是风吹的……”

刘衍脚步轻移,却仿佛重重地在慕荣心上踩了一脚,让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只怕随时有把刀落下来砍了自己的脑袋。

慕灼华的情况也没有比慕荣好上多少,眼前的刘衍太过陌生,那种浴血而来的杀意让她不由自主浑身紧绷,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此时此刻,她才恍惚明白了为何北凉人视他为魔神,传言中,他孤傲如狼,残忍如虎,初见他时那一身的伤痕,便是他的勋章,有多少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伤疤,而他又曾经收割过多少的头颅……

只是因为身中奇毒,他修身养性,收敛了侵略性,她竟真的将他当成了温顺的羊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恐惧,刘衍的脚步来到她身侧,广袖之下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绵软的小手。慕灼华一僵,下意识地想往回抽,却被他握得更紧。

慕荣夫妇的脑袋都压得低低的,没有看到广袖遮掩下交握的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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