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风流/灼灼风流+番外(192)

却不知道自己这副委屈的模样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是怎样的勾人。明明穿着一身庄严的官袍,却露出一副受了欺辱的可怜样,让人更想拨开她端庄正经的外壳,看她露出娇俏动人的真面目。

刘衍觉得自己错了,他并非只对她一个人好,他也想对她坏一点。

可惜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间,好地点,他压下了心头邪恶的欲念,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方才他打你,你为何不躲?”温热的唇贴着她手腕上的红印,轻轻问道。

被他这样光天化日堵在巷子里轻薄,慕灼华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连回答的声音都绵软无力:“他……他是父亲,父打子事小,子不敬反抗,便是大事了。”

其实她只是没想到,记忆中的父亲风流潇洒,从未遇到过什么难事,也从未见过他皱一下眉头,今日他发了这么大的火,是慕灼华始料未及的,他竟敢对她动手,也是她想象不到的,恐怕他多日来受挫不少,那些达官贵人他得罪不起,便把怒气都发泄在女儿身上了。

在他看来,父权在上,她飞黄腾达,也改变不了是他女儿的事实,打骂自己的女儿,在慕荣看来根本算不上事。

然而刘衍闻言皱了下眉头,沉声道:“你受辱,在我这儿,才是大事。”

慕灼华一怔,抬起头看向刘衍,本该澄澈的杏眼雾蒙蒙的,像是林间迷失了方向的小鹿,看得刘衍整颗心都软了,他低低叹了一声,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娇娇小小的,刚好填满了他的胸怀。他微低下头便闻到她颈间带着一丝甜味的馨香,端庄自持又能说会道的慕大人此刻在他怀里一言不发,柔顺乖巧,像只被驯服了的小猫。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鬓角,柔声道:“灼华,你并不是没人心疼。”

垂在身侧的双手颤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攥住了他的衣角,有一股暖流涌进了心口,填满了心口的空虚,又漫了出来,从那双本已湿润的眼中。她坚强了许多年,即便是在阿娘过世,被人欺负无视,天天饿着肚子的那些日子里,她都不曾流过眼泪。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摔倒了,若有人哄,才会流泪,若没人在意心疼,那便自己吹吹伤口,爬起来再走。她就是这样独自一个人走了许多年,便是在巨力面前,她也不会流泪,因为巨力才是孩子,她是一个大人,她是巨力的依靠,大人是不会在孩子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的。

然而突如其来的委屈感,不过是因为许多许多年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心疼的感觉,她跌倒了很多次,终于有人看到她的伤口了,他扶她起来,给她一个拥抱,那便足够了。

她将脸埋在他胸前,暗紫色的官袍悄然湿了一块,他没有听到她的哭声,只感受到肩膀微微的颤动。刘衍垂下眼,心口一阵钝痛,只有将她抱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她哑着声音说:“王爷……下官该走了。”

他松开了双臂,看她后退了半步,离开他的怀抱。杏眼微微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局促地攥着自己的袖口,声音又软又哑:“巨力在等我呢……”

刘衍莫名就酸了,一股醋意涌了上来,自己百忙中奔来为她解围,悉心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了一番,她把人用完了,挥一挥衣袖说,有旁的人在等她?

刘衍呵地笑了一声,自怜自艾道:“是了,你还有人等着,我却形单影只。”

慕灼华古怪地瞅了他一眼:“王爷和陛下叔侄情深,今夜除夕,自然是要陪着陛下在宫里用家宴了。”

刘衍一笑,忽地向她伸出手,撩起她耳畔垂落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声音低沉:“你知道的,我想陪着的人,是谁。”

慕灼华僵了一下,别开眼不敢承受刘衍眼中的深情。

“王、王爷……”慕灼华僵硬地行了个礼,“若无他事,下官便告退了……”

见刘衍点了头,慕灼华这才匆忙地转过身,刚抬起脚,便又听到身后传来刘衍的声音。

“灼华,今夜跨年之时,灯火长明到天光,你愿意等我吗?”

慕灼华呼吸一窒,没有回答,几乎是落荒而逃。

刘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敛起眼底温暖的笑意。

再一抬眼,那双墨玉般的双眸只余风雪的寒意:“继续保护她,把慕荣这几日的行踪查清楚。”

阴影中传来紫衣卫的声音:“属下领命。”

慕灼华步履匆匆回到家中,站在家门口擦了擦眼睛和脸,收拾了仪表,才又进门见郭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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