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披雪(295)
杏花树下,危怀风吻着岑雪,热烈如火。
一月不见,彼此心里俱是相思难捱,聊以纾解后,危怀风离开,鼻息相绕,目光在那水润的樱唇上一定后,撩起来,要求:“亲我。”
岑雪胸脯起伏,垫着脚,搂着他脖颈,在他薄唇上回亲。很软,也很热,有熟悉的松木气息,像是陈年烈酒令人微醺。岑雪亲完,却见危怀风眼神定定,一副并不那么满意的模样,略想了想,再亲一口,又一口。
危怀风唇角扬着,偏那双眼里半点餍足的意思都没有,勾着人,不愿罢休。
“还不够?”岑雪羞臊。
“你为何不像我亲你那样亲我?”危怀风头一低,目光侵略。
岑雪想起他那根缠人的舌头,羞恼:“谁要像你,小狗似的。”
危怀风眼一眯,来了劲儿,更不罢休:“不行,你来一回。”
岑雪不愿,危怀风各种死缠烂打,非要来一回,岑雪拗不过他,被按在梨花树下,后背都要磨疼了,没办法,用力拉他低头,按着他那法子吻上去,试探着一动。
那一下,两人贴着的身体俱是一颤,像是电流灌入胸腔里,震颤得神魂皆麻。岑雪有样学样,很快娴熟,危怀风反而受不住,率先落败下来,投降一般。
“……够了。”
岑雪美眸朦胧,娇喘微微,看见危怀风唇上沾着的光亮,面颊潮红。危怀风蓦地收住她腰,调转姿势,他背靠在杏花树下,从后搂抱着她。岑雪不明所以,感觉后腰上有什么,挪动时,被他压住腰肢。
“别动。”
岑雪便不再动。
危怀风低下头来,埋在她肩颈里,嗅到她清雅的发香以及诱人胭脂香气。
“为何这样抱我?”岑雪疑惑。
危怀风难以言说,嘟囔道:“就喜欢这样抱你,不行?”
岑雪无奈,勾着他环抱在腰前的手指玩,以为这样抱一会儿便好,可是许久没见后面那人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用力。
岑雪莫名其妙,被他拥着,动弹不得。夜色漫下来,彼此早已不能看见对方眼里的神色,也无从分辨那些隐匿的念想,危怀风埋首在她颈间,忽然道:“问你件事。”
岑雪等他发问,听见他堂而皇之。
“看过□□□么?”
岑雪一震,神思飞转,突然明白什么,挣扎要走,被危怀风一下抱回来。
“你混账!”岑雪嗔怒,声音娇娇软软,更不知有多撩人。
“嗯。”危怀风借势壮胆,大喇喇应下,大掌收在那纤细腰侧,“以后会更混。”
岑雪已然不知所措,危怀风大笑,松开她,上前牵回战马白卢。月光映照,他气宇轩昂,一刹间,又变回磊落光明的青年俊杰,朝她伸手:“来,回家。”
※
两人回到营地,已是夜色浓黑,大帐外燃着成排的火把,众将士等着危怀风回来犒赏庆功,早已望穿秋水,见得那一抹白影从夜色尽头驰来,再次欢声如雷。
危怀风见怪不怪,搂着红脸的岑雪下马,吩咐角天在大帐前开席,烹羊宰牛,犒赏三军。黢黑穹庐登时被欢喝声撼动,漫天繁星欲坠,洒下盛芒,篝火前人影攒动,觥筹交错。
岑雪坐在席间,挨着危怀风,因是头一回参与军里的庆功宴,见那一位位勇猛的将士碰杯时发出的豪爽笑声,多少有些惊异。
这里与危家寨不同,尽管都是男人,但是相比于村寨的恬静闲适,扎在城外荒山的军营里明显有杀伐后的狠辣、粗狂,一切都是焚烧般的炽烈,篝火灼面,烧酒辣喉,众将士欢呼时的那一声齐喊,仿佛要震破心脏。
岑雪再看危怀风,蓦然也觉察出一丝不同于去年的变化,他英眉亮目,唇梢勾着笑,与以前那漫不经意的桀骜相比,多了一分成熟与淡然。
岑雪后知后觉,他不再是昔日里的少年,而是真正的要成为一个男人了。这个念头在心底一生,竟让人脸热——成为男人,健硕的身躯,虬结的筋脉,成熟的心智与一切可以宣之于口的、不必再藏掖的欲想——便是男人吗?
岑雪不知为何会突然产生这样的奇想,脑海里回响起危怀风在杏花树下问的那句“看过春宫吗”,面颊更烫,胡乱拿起一盏酒来喝。
这时候,人影晃动,不知从哪儿冒起一人来,敞着铜锣一样的嗓门,高声道:“将军什么时候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啊!”
“对呀!”众人精神大振,精亮目光射过来,“既然亲都定下了,不如趁热打铁,早日把夫人娶进门,也叫我们沾一沾喜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