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驾到(656)

祖父说自己已经找了符九丘很多年,这次一定把他带回家。

他一直偷偷关注此事,不料察觉祖父竟然派了杀手去江南道!

当时恰好凌策在江南游学,他便以此为借口匆忙赶去,只是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

那夜山间雨雾蒙蒙,他站在一片焦土之上,止不住颤抖。

“郎君,半山上发现一个密道,里面有个小道童。”护卫来报。

符远失魂落魄的跟着护卫走进那间被烧得只剩断壁残垣的阁楼。入目所及皆是大火焚烧后的痕迹,一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倒在墙边,墙上刺入一柄剑,似乎是为了把密道的机关卡住。

漆黑的地上躺着一个小孩,糊了满身灰和泥水,看不清楚样貌,只看身量约莫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护卫道,“入口打不开,我们找到后山的出口才把人拖出来。好像有人给他下了大量迷药,现在气息微弱,可能快要死了。”

另一名护卫将密道搜到的其他东西放在道童旁边,一个烛台,上面有半截没有燃烧完的蜡烛,一个包袱被打开,里面用一件衣服包裹着一只荷包,里面放了一把金豆。

符远垂眸,像是看着那些东西,又像是没在看。

“郎君,有块玉佩。”护卫顺着道童脖子里的红线拽出一块料子极好双鱼玉佩。

符远接过玉佩,看清上面的雕花,瞳孔骤然紧缩,他不住摩挲繁复双鱼雕花,终于在穿线孔周围发现刻成一个阴刻成团花形状的篆体“崔”字,整个仅有蝇头大小,与花纹混缠在一起,若不是知道这个玉佩花纹代表清河崔氏,很难辨出这是个字。

数名黑衣护卫持剑立在一旁静待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便能结束这个幼小的生命。

细雨如雾无声落下,他漆黑的发丝散落几缕垂在眼前,衬得一张脸越发苍白。

先行而来的杀手一路急行,应比他更早几日到,这道童躺在密道里不进食水仍然顽强的活了下来,最后却要死在他手里吗?

许久,他才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除了这块玉佩,其余东西都销毁。让他一直昏迷,送去清河崔氏祖宅,路上除了米汤不许喂别的东西,若到了清河还活着就丢在门口,若是半路死了便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第446章 道童

“是!”护卫领命,扛着道童离开。

就看你争不争得过命吧,符远想。

从江南至清河路途遥远,他以为小道童一定会死,没想到护卫回来却告知到崔家祖宅时小道童还余一口气。

更未曾想到,他刚刚与在江南游学的凌策会和,对方便定下了去清河的行程。

当年,他虽刚到清河便见到了崔凝,却未曾认出她来,后来更是以为那个孩子经死了。

一是因为他一直以为道童是个六七岁的男孩,崔凝却是个八岁女孩;二是他在清河时发现族内有散落的纸钱,打听之下才知晓前不久崔氏族内有一家孩子夭折了,时间上刚好对得上。

他一直认为那個孩子勉强挺到清河之后就死了,毕竟当时她就已经奄奄一息,从江南到清河路途如此遥远,到清河之后还剩一口气已是奇迹。

谁能料到她就那样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好似没有一丝阴霾。

直到到了长安之后,与崔凝接触越发频繁,发现她身上许多异样,这才怀疑起她的身份,可惜此时已经不宜再下手除去隐患了。

倘若符远更加不择手段一点,当时便会更加努力争取这门婚事,将崔凝娶进门之后多得是办法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然而,他终究难以跨过心底那道坎。

“您曾告诉我,是因为那帮道士害死了叔父,所以才屠道观报仇。”符远睁开眼睛,眸中有淡淡水意,“今日我只再最后问一回,当真如此吗?只是如此吗?”

当年符远就怀疑东硖石谷之事可能另有隐情,以为是自己急着透露出符九丘的消息,才害死了他,为此痛苦悔恨很久。

他在外徘徊数月才回到长安,质问符危为什么要屠戮道观。

在符危口中,符九丘从东硖石谷死里逃生,落下一身暗伤,便藏身在江南道一个匪寨之中,后来收服匪寨做了匪首。他与观主相识,曾经多次资助道观,岂料那观主觊觎钱财,与符九丘身边一个匪徒联手篡权,毒死符九丘卷走巨财之后解散了匪寨。

符危说,他让符九丘小小年纪上战场,本就心中亏欠,若不报此仇不能解心头之恨。

他说的情真意切,符远按住心底所有的疑问,选择相信。

“此事与你无关。”符危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再像多年前那样骗他。

如今的符远,也不像少年时那般天真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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