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妃+番外(41)

作者:莲静竹衣(出版书) 阅读记录

她们在马云与锦衣卫的护送下,悄悄向北转移。可是瓦剌兵来势汹汹,趁着夜色让明军猝不及防,眼看着明军在一道道寒光之下,一片一片倒了下去,包围圈渐渐缩小至营地外围不足数十丈的地方。

马云心中万分焦急。

“马大人!”若微一直在想:“瓦剌军明知我军主力不在营地,为何还要偷袭我们?”

“这个,也许是为了粮草!”马云想了想,朱棣带兵北袭,只带了数日的口粮,而大部分的粮草都在此处。

“只为了粮草?”若微想了想:“那依马大人看,营地的守兵能否抵挡的住瓦剌兵的袭击?”

马云面色阴沉:“不好说,来的太突然了,我们在此地留守的原本就是伤病之师。我们此番只是来征鞑靼,与瓦剌并不相干,没想到他们如此狡滑,竟然趁机偷袭,恐怕……”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若微脑海中晃了一下:“马大人,如果我们冲不出包围圈,而被瓦剌军队全歼了,他们如果不只是想要我们的粮草,而是乔装成我军兵士,等皇上……”

“你是说。诱皇上回营,然后俘之?”马云听了,不禁脸色大变。

“若微,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权妃气喘徐徐,面露难色,整个身子几乎压在吕儿的身上。

若微现在根本无暇顾她,若微担心这样一个小小的变故,会让朱棣此次北征即将到手的胜局功亏一篑。更可怕的是得胜而归的朱棣必然麻痹,而劳师远袭的大军更是兵困将乏,瓦剌军以大本营为基地,以逸待劳,诱敌深入,出其不意,必然占了先机。

朱棣是君,不能有事,更重要的是,他身边还跟着朱瞻基。

要是在这场战争中,天子与皇太孙都被俘了,那岂非又是一场惊天浩劫?

若微紧紧咬着嘴唇,看了看权妃,又把期盼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马云的脸上,她狠了狠心,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替别人作主,就是赌上性命:“马大人带着我们三个女子,能冲出重围吗?”

“这个?”马云看了眼权妃:“皇上命奴才留守,保不住营地,好歹也要保住娘娘!”

“这话是皇上亲口说的吗?”若微顾不得许多,一口气说道:“请马大人与锦衣卫的大人们立即冲出重围,不要管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与皇上的大军汇合,将瓦剌偷袭一事告之,让皇上早做打算。皇上与大军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马云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无比坚定的神情在她脸上像一束动人的光芒,让人难以移目,这真的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吗?

如果把今天的事情讲给外人听,有谁会相信,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掌握五千户皇家卫队,曾经跟着朱棣出生入死的亲信马云,会在危难之际,听一个小孩子指点迷津?

厮杀声阵阵,火光冲天,空气里迷漫着血腥的味道。黑漆漆的天色,看不到黎明的光亮,马云只觉得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何其艰难的抉择?

考虑再三,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从锦衣卫中挑选了精壮的五十个人:“你们护着娘娘往西边走!”

又选了另外五十人:“你们往南,只管拼命地冲,声势越大越好。”

然后留下又十个人:“你们跟着我,一会儿往北!”

最后把目光投向若微,却有些难以启齿。

若微没等他开口:“剩下一百人带着我往东,对吗?”

西边是瓦剌的地盘,所以往西冲,是敌军防守较弱的方位,也是最安全的。而往东看似已是明军掌握的地盘,但也是目前把守最牢的,同时往东跑的人,带的兵士最多,容易被敌人认为这才是正主儿。

往南是干扰和毁粮,往北是给朱棣送信。

所以这四个方向,看似是胡乱地四散逃窜,实则既含了声东击西扰敌的计策,又是多管其下,以策万全。

若微冲着马云深深一个万福之礼:“见到长孙殿下,请把这个给他!

若微从自己耳垂下取下一只珍珠耳坠子,看来这坠子注定是不能成双了。

马云的眸子中腾起一簇火光,是钦佩,还是不舍,他自己也说不清:“危难之际,请姑娘见谅!”

若微摇了摇头,眼中浮起一丝水雾,她再聪明,再可以看透世事,不过还是个孩子,带着悲戚之色说道:“大人不必如此,若微都明白。还有一事提醒大人,那些粮草,如果不能保存,不如毁之!”

马云点了点头。

一声令下,队伍向四个方向开始冲击。

若微被一个锦衣卫以腰带系在身前,她紧紧趴在马背上,听着自己头顶上方传来的兵刃相抵的声响。他挥舞着宝刀与对方的弯刀拼来抵去,一时之间火星四溅、刀光剑影。

她抖的要命,浑身上下不可抑制地颤抖,连马儿都能感觉的到,她很想说,把我放下吧,可是她又觉得牙齿在一起“呯呯”作响,舌头打结,喉咙也像堵住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原来什么想法、信念都是假的,在面对危险,随时可能死亡的时候,她是这样的胆小,又是这样的贪生。

一次又一次带着温度与血腥的液体溅到她的脸上,发间,脖颈之处,她真的希望此时自己能够吓的昏死过去。可是偏偏天不从人愿,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瞻基,你会平安吧?

你一定会平安的。

第二十九章 狼袭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杀声震天,火光冲天。若微紧紧伏在马背上,只希望自己可以晕死过去,不省人事,可是事实上,她还是醒着,清清楚楚地知道面前发生的一切。

人喊马嘶的声音,双方骑兵用马槊、长枪、长刀狠狠的砍杀在一起,敌军骑兵数量众多,黑压压的一群又一群地涌上前来。只是由于骑兵众多,包围圈过长,其间难免留有缝隙。突围的明军人数虽少,却组成一支锥形的阵式,狠狠的扎入敌军缝隙当中。显得游刃有余,靠近这个锥形四周的敌军纷纷受创而跌下马来。

然而,毕竟是寡不敌众,敌军虽然倒下的不少,可是不出所料,这边吸引了大部分敌军的注意力,冲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包围圈一层包着一层,看不到尽头。

与她共乘一骑的锦衣卫,一手拉马,一手执刀。与不断涌上来的蒙古骑兵的弯刀拼杀在一起,那金属的碰撞声,在这样的夜色里,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一股一股的带着浓腥的液体溅到她的身上,那是血,是热的,不知是身后明军的,还是对面敌人的。

突然,对面马上的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什么东西,飞到若微的脖子里,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拿在眼前一看,借着微弱的月光,天呢,竟然是半只耳朵。

这一次,她真的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不知身处哪里,还没睁开眼睛,只下意识地微一翻身,就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这跤直摔得她眼冒金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了看四周的情形。

此处挨着一处清泓,四周杂草丛生,原来自己刚刚是趴在马背之上,所以一翻身,自然是跌落马下了,而在不远处的水边正仰天躺着一个人。

闪烁的星火下.只见那人乱发披面,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军服早已惨不忍睹,几乎不能避体,全身上下都是纵横交错的刀伤,身下的草地也都沾满了血水,这才是血染征袍透甲红。

他面色姜黄,双目紧闭,已经不省人事了。

若微大着胆子走过去,把手悄悄搭在他的腕上,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轻哼,若微大喜,他还活着。

在这寂静一片,黑漆漆的草原里,她并不是一个人。

“水,水!”全身上下蔓延着锥心般的疼痛,嘴干的如同吞下去一团火,他挣扎着从嗓子里发出不成声音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干涸河床上,那裸露在裂开的土地上仅存的一条鱼儿,挣扎着,摆动着,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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