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妃+番外(89)

作者:莲静竹衣(出版书) 阅读记录

“慧珠姐姐,忘了向你道贺!”若微娇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一个魔咒。

慧珠惊惶失措,难道她知道,这一切,她都知道?

仿佛逃离一般,匆匆出了静雅轩。

慧珠手抚胸口,喃喃低语:“感谢老天,这样的女子,还不满十五,多亏被送出宫去,若是留在皇太孙身边,妹妹善祥还真未必是她的对手!”

看着慧珠有些惊惶的神色,若微笑了,笑得酣畅淋漓,只是眼中分明有泪花闪过,如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可怜。

倚门相望,这才知道,真的再也等不到那个心中的人。

若微呢喃着:“紫烟,我想家了,你呢?”

“姑娘!”紫烟从身后抱住她娇小的身子,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太子宫太子妃寝殿。

太子妃歪倚在贵妃榻上,用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头痛,而心似乎更痛。

若微,你会怪我吗?

太子妃摇了摇头,要怪只能怪你和瞻基昨夜做下那样的荒唐事。原本,你们还有三分希望,可如今,此事若传到圣上耳中,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我赐你一碗红花,只是小惩大诫,堵了悠悠众口,也平息了所有人的恨与怒,我的苦心,你能谅解吗?

“娘娘!”慧珠从殿外走了进来,从楠木雕花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轻轻搭在太子妃的身上:“春寒最是袭人,当心受了风!”

太子妃欠起身子,抬眼看着她的神情:“她,喝了?”

“喝了!”慧珠点了点头。

“可说了什么?”太子妃索性坐起身。

慧珠又从旁边的圈椅上拿起一个靠枕垫在太子妃身后,这才说道:“只说,谢过太子妃!”

太子妃眉头微拧,心中苦笑:“谢我?该是恨我才是!”

“慧珠,善祥那里,你还要去安抚一下。就说昨夜让她受委屈了,皇太孙性子直,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让她多担待些。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她大度一些,贤良一些,皇太孙会明白的!”太子妃语气和缓,看着慧珠细细叮嘱,说完又重新靠在榻上,仿佛乏了一般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是,太子妃请放心,妹妹不是小性之人,这道理她自是明白的。”慧珠为她拉好披风,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辰时三刻,若微带着紫烟与湘汀,手里挽着包袱,跟在一个管事太监的身后,走在高高红墙下长长的甬道上,一步一步,连绵不绝,只叫人心中更加哀凄,就这样,默默不语,深深垂首,一直走到皇宫的南角门。

宫门外是一辆马车,早早已经候在此处。

管事太监送到此处,给守门的侍卫递了腰牌,又与赶车的荣公公交待了几句,这才说道:“若微姑娘,咱家就送到此处的,荣公公会送你们到栖霞山,到了那儿,自有管事的嬷嬷照应着,咱家就先回去了!”

“谢谢公公!”若微冲着他深深一个福礼。

迎我入宫之人今何在?而送我出宫之人,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哎,姑娘保重吧!”管事的太监转过身形,又重新走回宫中。

谁说宫内没有平白无故的善心,只要没有利害冲突,也会有发自内心的怜惜与同情。

若微心中思绪万千,只是此时唯有故作镇定,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富丽华美的宫城,看着湘汀不由嫣然一笑:“湘汀姐姐,你原本就是宫里的自可以留下。若是跟着我,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湘汀摇了摇头:“湘汀只知道跟在姑娘身边这七年是湘汀最舒心的七年。以后跟在姑娘身边,也许日子清苦,但绝不会受气,也不用费脑子算计这个、防范那个,所以湘汀愿意跟在姑娘身边!”

若微紧紧抿着唇,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入宫七年,一切梦想均成虚幻,如今只换来一个义仆。正在唏嘘之时,迎着骄阳见两人匆匆赶了过来。

那一刻,若微分明有些恍惚了,阳光中那个跑在最前面的影子会是瞻基吗?

她瞪大了眼睛,踮起脚尖,翘首以盼。

然而,气喘吁吁奔过来的正是胖胖身子、圆圆笑脸的二皇孙朱瞻墉,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瞻基的近侍太监小善子。

瞻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锦盒,见到若微立即塞到她的手里:“这是皇兄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会明白!”

若微拿在手中,目光久久凝视着那个盒子,却不忙着打开。

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瞻墉在旁催促着:“你快打开看看呀!”

若微迟疑着,手指微微轻颤,这才打开。

目之所及,盒中放着一枚红灿灿的枣子,还有一只小小的乌龟。

眼泪如决堤之水,瞬间便倾泻下来。

“姑娘!”

“若微!”

湘汀、紫烟与瞻墉和小善子都看呆了。

若微止了泪,走到马车边上,解开其中一个包袱,从里面翻来捡去,找出一块帕子,又拿了只红蜡烛,拔下其中的烛芯,用帕子包着那只没了烛芯的红烛,递到瞻墉手中:“这个,帮我转呈殿下!”

说完她就转头跑开,跳上马车躲到车厢里不再出来。

瞻墉挠了挠头,云山雾罩的表情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湘汀与紫烟冲着瞻墉深深一个福礼,也随后上了马车。

小善子悄悄给赶车的太监塞了一包银子,低声说道:“荣公公,这若微姑娘可就麻烦您多照应了!”

荣公公满面笑容:“回去转告皇太孙,咱家明白轻重。况且临行前马总管也都交待了,万岁爷有话,若微姑娘虽然是出了宫,在栖霞山上清修,可是吃穿用度并不清减,前些日子还专门派了嬷嬷前去照应,殿下尽可放心!”

小善子频频点头。

朱瞻墉此时才缓过神来,忙又冲着车里喊着:“若微,到了那儿,若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差人来找我,一定给你置办全了,还有,要是有人欺负你,也要告诉我!”

“瞧二皇孙说的,哪能呢!”湘汀探出头来,冲着瞻墉与小善子挥了挥手。

“驾!”荣公公一挥鞭,马儿扬蹄,车轮阵阵,终是离去。

第二章 闲庭花影移

朱棣躺在乾清宫东暖阁的炕上,半眯着眼睛,听着总管太监马云的汇报。

“一粒红枣,一只小龟?”朱棣凝神静气想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轻哼道:“早归,早归?这脚还没迈出宫门口,就开始盼着她早归了?瞻基这孩子的心也太痴了!”

马云微微发怔,站在一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偷偷抬眼打量着天子,心想,明明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小鸳鸯,您老人家突发奇想,横空弄出这么一个神来之笔,谁受得了?

“你刚才说,那丫头回赠了些什么?”朱棣兴致大起,突然问道。

“是用帕子包了一支红蜡,还有,那蜡烛是拔去烛芯的!”马云细细搜寻着记忆,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帕子?红蜡,还拔去烛芯,这是何意?”朱棣莫名其妙。

而马云就更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正在他们费尽心思,慢慢揣测的时候。

皇太孙朱瞻基手里拿着那块帕子,看着那只去了芯的红烛,心如刀绞,面色凄然。一方素帕寄心知,丝谐“思”,横也相思,竖也相思,一缕情思,几番惆怅,只有灵巧如若微才会用这种方式诉说自己的情谊。

而红烛,一则寓为蜡炬成灰泪始干,就是说自从离别,夜夜悲泣,思念之痛绵绵不绝。

二则,她竟会拔去烛芯,没有了烛芯的蜡,就是说她的生命里从此不再有光和亮,也不再有温暖和热情。

因为,她的心丢了。

丢在哪里?

若微,你的心丢在哪里?

这样生死相随的她,这样生死相守的情,问世上能有哪一个男子可以不为之动容!这是她的才情,更是她的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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