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谋反后(20)

作者:令歌 阅读记录

迟言只会一味地在嘉云面前装温柔体贴,至于郁自明,确实乖巧,可是想要抓住嘉云的心,需要的是手段。

他的这只手,和眼泪,都是手段。

长乐宫。

“陛下,陈侍君来了。”暮雪停在离嘉云一丈开外的位置,不再往前了。

嘉云正在处理朝务,这种时候,她最不喜欢被人打扰。

嘉云连头都没抬,只是习以为常地问:“伤到了哪里?”

“手。”

“赏他一杯烈酒。”

“是。”

嘉云顿了顿,又道:“要他饮下那杯酒再走。”

要是不痛,陈文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暮雪明白,应道:“是。”

谁叫陈文非要在这个时候一头撞进来呢。

陈文一直巴巴地在殿外望着,暮漫画广播剧小说都在疼训裙气陆刘捂另爸八耳伍雪终于出来了,她冷声道:“侍君,陛下不见你。”

陈文脸色一僵,他急切地问:“你告诉陛下,我的手伤得很厉害了吗?”

他一面说,一面还将手掌呈到暮雪面前。

暮雪扫过他的手掌,确实伤得很厉害,但她脸色都没变:“陛下知道了,陛下怜惜侍君,特赐下一杯烈酒,让侍君喝了,暖暖身子。”

陈文望向暮雪身边立着的端着托盘的宫人,托盘里的白瓷杯白的有些耀眼,他还是不信,又问:“陛下真的不想见我?”

“还请侍君饮了酒,尽快离去。”

隔着几道门,陈文连一点嘉云的影子都窥不见,陈文只好伸出那只完好的手,他才刚刚触到托盘边缘,就被暮雪止住了,暮雪道:“陛下说了,让侍君用手掌饮酒。”

“什么?”陈文的脸几乎白得透明。

“侍君要是不明白的话,我可以代劳。”

暮雪昨日将他提出晚春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陈文本身就对她有几分发怵,要是让暮雪动手,说不定,他的这只手都会废掉。

陈文咬着牙道:“我喝。”

左手费力地端起那杯酒,陈文闭着眼睛往自己的右手掌心倾倒,分明是小小的一杯,却带来锥心的痛苦。

陈文大汗淋漓,到最后都要被小侍扶着,才能勉强行走。

暮雪回去复命,嘉云已经从桌边起身,到了窗前,听见暮雪的脚步声,嘉云道:“想必近云台上的花开得更好,不如举办一场宴会。”

“陛下想好了?”

嘉云冷面无情,只是吩咐:“赶在行以南身上的痕迹消失前,打点好。”

这不是要硬生生将人逼死吗?暮雪低声嘀咕了一句,嘉云没听清,也不好跟她计较。

嘉云以为她磨了这么久,行以南的气性总算是小下去几分,没想到昨天晚上,行以南竟然掷地有声地问她,想要何人看见,眼底的明亮就连那青布都遮不住。

行以南再一次违逆了她。

不多时,陛下要在近云台上举办宴会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定的是两日后。

这是嘉云亲自下的旨意,行以南无法回绝,他知道自己惹恼了嘉云,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场灾祸降下来的。

到了那一日,行以南端庄地跟赴死一样,尽管他知道,嘉云想要的,不是他的命。

侍君衣服是新做的,嘉云有令,就算是没有,织室赶也得赶一批出来,织室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行以南同陈文他们同为侍君,他的位置却在高位之上,嘉云的旁边。

他已经心惊胆战地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这里,只好再继续往前,掩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将掌心掐的麻木。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禁步就要发出声响,看似高台就在不远处,却让行以南觉得如同酷刑一般。

等在那个位置坐下,行以南的后背已然湿成一片,可是今日的宴会,还没开始。

陈文的伤还没好全,右手包着白色的纱布,他一直盯着高位上的行以南,总有一日,那个位置,会是他的。

行以南低着头,谁的目光他也不敢去看,侍君的衣服被他扣到了领口,勉强遮住了那些痕迹。

一阵更胜一阵的苦熬之下,嘉云终于到了。

行以南跟随众人一起起身行礼,嘉云径直越过那些人,到了行以南的跟前。

她向他递出手。

行以南只能硬着头皮搭上去,嘉云握住他的手,附在他的耳边故意问:“紧张?”

往日里他同嘉云一起出席宴会,还有个驸马的名头,可如今,他这套衣服,身上的声响,无不昭示着他——

只是个男宠。

高台之上的声音,底下的人听不见,在底下的人看来,嘉云分明是在跟行以南调情。

行以南抬起头看着嘉云,他手心的汗意明显,嘉云又道:“要是紧张的话,不如现在就求求朕?”

行以南低眉顺眼,不发一言。

嘉云轻呵一声,“都平身吧。”

嘉云的后宫,总共也没几个人,暮雪居然难得地松了一口气,这么几个人,应该不至于将行以南逼死。

宴席已开,宫人一波一波地进来上菜,行以南对酒产生了厌恶,他悄悄地将摆在他桌上的酒移远了一些,好像眼不见就能心不烦。

嘉云看在眼里,她起了坏心思,在一片丝竹之声中问:“为什么不喝酒?”

她是故意刁难,想看他的脸色惨白,嘉云从来如此恶劣。

行以南抿着唇道:“臣不胜酒力。”

很好,知道她今日就是为了为难他,居然还不肯服软,嘉云的眼神暗了一瞬。

“陛下到底还是喜欢行以南的。”迟言在陈文身侧开口,他在陈文这里吃了亏,也要让陈文不好受。

陈文捧着那只伤了的手跑去长乐宫找嘉云,非但没得到召见,反而还被嘉云赏了一杯烈酒的事情,迟言已经知道了,他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陈文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想要你的脸了?”

迟言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自己的脸,“这是宫宴,你也敢发疯?”

陈文笑了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陈文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盯着迟言,似乎是在打量哪个角度更好下手,迟言转过身去,再没搭理过陈文。

陈文真的是个疯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嘉云忽然将行以南招到了自己身侧,大家都看见了,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陛下愿意要谁在她身边,就能有谁在她身边,即使是这位本该死的驸马。

行以南背对着大家坐着,谁也不知道他正被嘉云死死按住,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嘉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她问:“驸马,还不求饶吗?”

几乎是在嘉云动手的一瞬间,行以南就察觉到了嘉云的用意,他觉得那些痕迹难堪,嘉云就要他在众人面前都露出来。

行以南冷得直坠入谷底,他不知道这样的折|辱,什么时候才能到尽头。

第二颗扣子也被挑开,行以南浑浑噩噩望过去,嘉云饶有兴致地对他挑眉,口型是——

驸马,向朕求饶。

作者有话说:

嘉云大概是心情特别差的时候会叫驸马,心情好的时候会叫行郎。

第18章 第十八章

◎挽留◎

精心排演的丝竹声传到行以南耳朵里的时候已经不成调子了,他昏沉的意识全都集中在嘉云的手上。

那只手牵动着他全部的情绪,他就像是嘉云手中的木偶人。

他艰难地回忆起,这件侍君的衣服,往上只有三颗盘扣,如今那三颗盘扣已经被嘉云解开了两颗。

嘉云会停手吗?

在这件侍君的衣服之下,行以南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刁难,那件里衣与他以往穿的大不相同,虽是有一层布料,但实际上却与纱衣没什么分别,等到他外面这件衣服落下去,里面就真的……

那些凌乱的痕迹,又岂是一件纱衣可以遮住的。

许久等不到回应,嘉云失了耐心,好看的眉眼中也多出几分戾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嘉云就扯开了衣服上的第三颗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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