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68)

有几串藏在葡萄叶底下,葡萄粒渐渐变黄变红变紫,只一串上,就能看到好几种颜色,漂亮极了。

瞥见一抹紫红后,周淑云拨开几片叶子,露出来的一小串葡萄还没她整个手大,已经全红变紫了。

她垫脚伸长胳膊摘下,哪怕不是自己吃,眼里也透着欢喜,葡萄可不多见,外头卖得贵呢,瞧瞧,长得可真好看。

“兰哥儿,有一串,全都紫红了,我给你摘了。”周淑云一边走一边高声说,到灶房门口时直接舀了半瓢水冲洗。

正在屋里伸腰抬腿瞎动弹的顾兰时一听,连忙放下右脚,走到门口等待。

周淑云端着碗过来,笑着递给他。

葡萄刚结出来的时候,顾兰时每天都要去看看,盼啊盼,总算盼到能吃的时候。

碗里的一串葡萄不大,也就十来颗的样子,粒粒紫红圆润,带着些许水珠儿。

顾兰时摘下一粒,捏在两个指腹间,眉眼含笑,他另一手端碗,不好剥皮,于是直接递到唇边一咬,手指轻捏,一吸吮,饱满的汁水流入口中,果肉软而细腻,酸甜可口。

指间只剩紫红的葡萄皮,流淌下汁水,指腹轻捻,渐渐变得粘黏。

“周姐姐,你也尝尝。”顾兰时把碗递过去,他忍不住舔一下嘴巴上的汁水,心中满是欢欣雀跃,只可惜裴厌这会儿不在。

周淑云原本抬脚要走,被子还没拍完呢,看一眼伸过来的碗,她喉咙动了动,笑着伸手摘了一粒,说:“那我也尝尝。”

“多拿俩。”顾兰时说道,今年结了好几串呢,后面熟了还能吃。

“不了不了,我还忙呢,你坐屋里慢慢吃。”周淑云一边说一边剥皮,往嘴里一塞,眼中笑意更甚:“哎呦,可真甜。”

她砸吧着嘴里的肉和汁水,转身又去干活,尽管味道很快就淡去消散,她拿起藤拍子拍棉被,依然很高兴。

屋里,顾兰时听到谷场上刘大鹅干活的动静,一想算了,和周姐姐还能说说话,刘哥毕竟是个汉子,回头再有熟的,让裴厌给他一些就行。

有风吹进来,他关上房门,先看一眼炕上睡觉的孩子,星星脸蛋红扑扑,睡得正香。

他坐在桌前,一连吃了好几粒葡萄,酸酸甜甜的,怎么吃都不腻。

*

太阳爬到头顶,裴厌才回来,今天在镇上多转了一会儿,运气不错,回来没剩多少东西。

一进屋见顾兰时抱着儿子玩耍,他笑着把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钱袋,说:“吴叔给了一块羊肉,我放灶房了,油酥饼也买了,这是山楂糕。”

“饭都做好了,晚饭再吃羊肉,到时我让周姐姐切了片,煮汤热乎乎的,正好和油酥饼一起吃。”顾兰时见他伸手,就把孩子给他。

裴厌小心翼翼抱着儿子,低头和星星对视上后,忍不住弯起唇角。

孩子又看向别处,嘴里咿呀轻哼了两下。

顾兰时笑眯眯说:“今天周姐姐摘了一串葡萄回来,不大,给你留着呢,等下尝尝。”

“嗯。”裴厌抬眼看他,说:“鸡蛋只剩三十几个,卖了五百多。”

顾兰时眼睛亮了一瞬:“只算五百个整,一两五钱。”

裴厌看见他神色,笑道:“满打满算,今天二两有余,菜价便宜,不少人又要饶头,卖到最后太阳大,叶子菜都蔫了,我就多给买的人抓了两把,当贱价卖了,多少换几个铜子儿。”

“卖完就行了,家里还有那么多菜呢,再拉回来不值当。”顾兰时很是赞同。

裴厌一边拍着儿子哄,一边说:“今天碰到了花二哥,他坐船去府城,看见做的蛋筐,就要了二百枚鸡蛋,连同筐子一起给他,他说府城那边蛋价高,一个四文钱,他倒腾从中挣一点,给咱们算的是镇上市价,三文。”

“他能从其中赚到,心很热,说过段时日会来,等他在府城那边找好路子,到冬天把屋子烧起来让母鸡下蛋,到时候拉去府城卖高价。”

“府城比镇上人多,富贵人家也不是咱们镇能比的,我估摸着,冬天鸡蛋不愁没人买。”

顾兰时坐在炕沿认真听完,末了语气惊喜:“得亏咱们今年盖了新屋子,能养的母鸡更多。”

“嗯。”裴厌也高兴,又道:“今年冬天,鸡蛋就不散卖了,都留着,不然恐怕不够。”

“酒楼酒馆是老主顾,就算要的不多,也得先给他们留些,若花二哥那边没要完,往高府那边转转就行。”

“这样好。”顾兰时笑眯眯的,从碗里捏了一粒葡萄,剥了皮举高。

裴厌低头吃进葡萄,眉宇舒展柔和。

“怎么样?”顾兰时自己又吃了一粒,满心喜悦。

裴厌咽下后说:“好吃。”

“我也觉得,等明年,葡萄肯定结的更多,到时候管饱了吃。”顾兰时光是想一想,就被葡萄藤上一串串紫红饱满的葡萄馋到。

裴厌笑了下:“行,给你当饭吃。”

“吃饭了。”周淑云端着饭菜进来,顾兰时连忙把炕桌挪好。

菜齐碗筷摆好后,裴厌看一眼怀里的儿子,只得先放回炕里。

小星星躺在那里,顾兰时解开了襁褓,他伸出小手,小脚也动了几下,像是高兴了,又咿呀两声。

饭后,顾兰时没事做,把钱袋倒空,数今天的钱。

碎银子一两三钱,余下全是铜板,拢共八百三十五文。他剪了麻线穿钱,今天卖钱的大头是鸡蛋,果然这样的金贵东西赚钱多。

周淑云洗锅碗,刘大鹅煮猪食,裴厌能歇一歇,他坐在炕沿,又把小星星抱在怀里。

数钱的事有顾兰时一手包揽,他在旁边看着就行。

星星小手挥动,抓住了他衣裳布料,小小的手指头还挺有劲,裴厌脸带笑意,低头又看一眼儿子。

星星瞳仁很亮很黑,唔呀发出稚嫩的声音。

后知后觉,裴厌想起自己脸上的疤。

因为这道痕迹,村里不少孩子见了他都会躲,只有顾满几个同他熟了之后才不怕。

小牛儿会坐在他怀里,那是被吃的吸引,小胖墩明显很喜欢吃。

至于星星,他目光一顿。

孩子出生才十天,据老人说眼睛能看见的东西少,若从小见惯了,应该,不会怕他。

裴厌听着顾兰时数钱的动静,心中暗自琢磨了一会儿,他不是自寻烦恼的性格,很快就将这件事放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顾兰瑜在院里推土砻脱谷,今年收成不错,这两天舂了些新米,先紧着自家吃了几顿干米饭。

他在前院忙,竹哥儿和花惜霜在后院铡草喂牲口和鸡鸭。

不一会儿,听到动静,他抬头看向门口,顾铁山和苗秋莲回来了。

苗秋莲推开院门,让顾铁山牵着驴车先进来,自己跟在后头,一边走一边挽袖子,说:“鸡喂了?”

自打裴厌送鸡蛋,她和顾铁山不用往镇上跑了,裴厌自会过来拿,照着市价先把钱给她,才拉去镇上。

顾兰瑜笑道:“喂了,双儿和竹哥儿都在后头呢,牲口估计也喂了,娘,东西取了?”

“那就好。”苗秋莲笑着说:“取了,你看看。”

她走到儿子跟前,从怀里掏出块红布,打开是一个银质长命锁。

顾兰瑜停下手里的活,拿起看了眼,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另一面则是莲花和蝠纹等吉祥花样。

这是给星星打的长命锁,过几天就满月了,得给孩子挂上。

“好着呢。”顾兰瑜笑道,又把长命锁放回他娘手里。

“那就行。”苗秋莲进屋,把东西藏好以后,脚下不停,进灶房忙去了。

没多久,又有驴车在院门口停下,顾兰瑜以为是裴厌,抬头正要喊人,不想却是花成方。

“二哥。”他连忙迎上去,接过花成方拎着的点心包和酒水,又朝灶房喊:“娘,我花二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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