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满堂(368)

副使等了一个多时辰,派出去的人没回来,他又叫来人,吩咐下去。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先后两拨人马,都没回来。

副使皱眉,又派出了第三波外出打探的人手,这回派的多,足有百人。

直到大半日过去,三波人手都没回来。

副使脸都变了,前前后后,折进去一百二十多兵士,但人派出去,都没回来,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彻底待不住了。一挥手,带着所有士兵,出了峡道口。

峡道口外,有士兵走路的痕迹,走出十里外,有明显的打斗的痕迹。

副使黑了脸,下令,“搜!”

士兵们不敢单独行动,每三百人一长队,将方圆十里都给搜遍了,什么也没搜到。

副使脸色难看极了,“二殿下说苏容十分狡猾,果然没错,不知躲去了哪里。”

一名亲信道:“大人,怎么办?还继续搜吗?还是回峡道口继续守着?”

副使咬牙,“搜!”

二殿下交待了,一定杀了苏容,如今一百二十一名士兵不声不响地折进去,不搜他咽不下这口气。况且,都守了三日半了。

亲信点头。

于是,两千五百士兵,沿着峡道口,向外扩散着搜。

搜出三十里,也不见苏容的影子,却见到林阳郡守带着一队兵马由前方赶来,当瞧见河云郡的副使带着兵马,顿时扬声道:“听人禀告,说河云郡副使张允私调兵马越界林阳郡,不知是何居心?本官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果然是居心叵测。”

张允脸顿时白了,心想坏了,他真是脑子被冷风吹的糊涂了,忘记郡守派他出来时,让他务必不能出峡道口,越界到林阳的地界,这是犯了律法。兵马无朝廷调令,私自调兵越界,是重罪。

他二话不说,当即调转马头,挥手道:“速撤!”

两千多士兵立即跟着他折返。

林阳郡守冷笑,亮出一块令牌,扬声道:“太子的令牌在此,张允,还不速速下马,待我上折子,向陛下请罪。”

张允仿若未闻,纵马赶路。

林阳郡守道:“张允,你拒不伏法,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话落,扬声喊:“来人,拿下张允!”

张允心想,他今日一定不能让人拿下,只要离开他今日,就可以来个死不承认。

但他刚纵马疾驰出一里地,便看到前方数十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回路,其中一人武功极高,见他一马当先驶来,他迎头飞身拦截,在张允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跳上了他的马,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允身子一抖,几乎栽落马下。

这人死死按住他,木着声音道:“张允,私调兵马,押解回京,请陛下定夺吧!”

张允脸一灰,心想彻底完了。

所谓擒贼先擒王,张允被拿下,两千多兵马一时间群龙无首,立在原地,再也不敢动。

林阳郡守孙纯冷笑,“张允,你是活的腻歪了吗?私调兵马来本官的地界?”

张允说不出话来,既有太子令牌,他今日真是完了。

第404章 跪求(二更)

既然知道河云郡守是二皇子燕麟的人,且私调兵马在峡道口准备灭杀她,苏容自然不会放过河云郡。

所以,她吩咐凤凌安排了人联系林阳郡守孙纯,然后再守株待兔,等着河云郡的两千五百兵马越界自投罗网。

林阳郡守孙纯是东宫的人,这正巧方便配合她。

在峡道口做出决定绕路时,她便压低声音吩咐了凤凌,所以,凤凌一番安排后,副使张允落网,指使他的河云郡守曹章虽然在河云郡守府,自然也躲不了。

当暗卫将消息送到苏容面前时,距离南平,还剩百里。

苏容也没想到事情会解决得这么快,她以为总要拖延十天半个月呢,顺利得让她都觉得快极了,满意地说:“孙纯办得好,时机把握得也正正好,是个可用之人,那曹章是个蠢货,副使张允更蠢。”

他们以为大雪天寒,就能越界动兵了吗?简直蠢到家了。

凤凌也觉得那二人蠢,不知道是怎么做到河云郡守和副使的,还被二皇子委以重用。短短时间,不懂脑子,就自投罗网了。这下可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供出燕麟。

宁家姐弟没想到,他们当真是被苏容与凤凌一路护送着,平安到了南平百里外,宁瑶自出嫁,再未回过南平,宁泽是金秋入京的,短短不过几个月,他就像是被脱了一层皮,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他们盼望着顺利回到南平,但临近南平,反而从心底又升起一种抗拒的情绪。这种情绪,最重的人自然是宁泽,他是真怕死,怕宁池不管不顾杀了他。毕竟,他们从小到大,就没有多少兄弟情份。

在距离城门五十里时,宁泽终于拽住凤凌的胳膊,对他说:“我以后跟着你吧?行不行?”

“不行。”凤凌不客气地甩开他,“我要你这么个废物干什么?我又不是傻吃饱了撑的才要你。”

宁泽脸皮已足够厚“那我大哥若是真杀我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就看在、看在……”,他一时想不出他与凤凌有什么情分,灵机一动,立即说:“看在我曾经帮你打下手做过佛跳墙一口都没尝到的份上。”

凤凌:“……”

他无语地看着宁泽,“当初一口没尝到,你是不是很遗憾?”

“是啊,我第一次下厨。”宁泽说的是实话,“后来我也吃过我姐府中的厨子做的佛跳墙,吃了好几次,都觉得不对味,不怎么香。”

他也没想到,自己对那第一次被迫打下手陪着凤凌下厨做出的佛跳墙会念念不忘。

凤凌拍拍他肩膀,“行吧,到时候看情况,帮你求个情。毕竟这世上傻子不多,你若真被他杀了,也少了一个乐子。”

宁泽已不在乎他这话是嫌弃他骂他,听他答应,顿时大喜,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大半。

距离城门十里时,有一队人马迎头来接,为首一人正是宁池。

因在江宁郡时打过交道喝过酒,苏容自然认得清楚,宁池裹着大氅,一张俊颜带着几分寒风中的冷峻,他来到近前,勒住马缰绳,抱拳笑道:“苏七小姐,凤公子!”

苏容也勒住马缰绳,与他迎面对上,含笑点头,“宁世子。”

宁池道:“在下得到消息说苏七小姐亲自送我大妹与二弟回南平,我还以为传信有误,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竟然是事实。”

苏容笑道:“听闻南平侯与夫人,十分爱护儿女,我便觉得辛苦一趟也不当什么?不知侯爷与夫人可安好?”

宁池道:“父亲安好,母亲听闻大妹与二弟的消息后病倒了。”

这时,马车慢一步来到,停下,宁瑶与宁泽从马车里下来,齐齐对宁池见礼,“大哥!”

宁池看了二人一眼,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父亲与母亲已在等候,大妹与二弟福大命大,能够平安回来,可喜可贺。”

宁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保证,打死我再也不跟你争爵位了。我以后洗心革面,唯你之命是从,求你饶我一命吧!”

宁池顿住。

宁泽痛哭流涕,“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弟弟不懂事儿,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弟弟以后一定安安分分,再不敢跟大哥作对。求大哥放过我。”

宁池无言片刻,“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何时说要你的命了?”

宁泽哭的不行,“大哥,你是不要我的命,是打算让我活着折磨我吗?”,他伸出手,把断了个手指亮出给宁池看,“大哥,你看,我已受到了惩罚了,我的三根手指,就是被……被审案的时候跺去的。”

宁池看了一眼他断了的手指,再看他痛哭流涕的模样,一时间心情复杂。

宁泽以为他不答应放过他,顿时哭的眼泪横流,“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以前仗着父亲母亲爱护,但我也没赚到大哥你的便宜,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想再吃冷饭冷菜,被关暗牢了。我以后真的好好的乖乖的做你听话的弟弟,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就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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