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满堂(55)

苏容想着赵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伺候了太后半辈子,她说她娘教给她的规矩,是正统的宫廷规矩,那应该就是差不了,难道她娘是宫里出来的?从她娘故去后,一直来杀她的人,是宫里派来的人?

她正想着,有一名小厮进了院子,递了一封信给她,“七小姐,您的信。”

苏容伸手接过,拆开看罢后,将信扔进了香炉里,抬步迈出门口,见到月弯端着一碟糕点来,她随手捏了一块,脚步不停,“去告诉母亲一声,我有事儿出去一下。”

月弯“哎”了一声,“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苏容看了一眼天色,“不必等我用晚膳了,睡觉前吧!”

月弯点头。

苏容翻墙习惯了,直接翻墙出了府,照着信的地点,去了醉鹅坊,她到时,兰娘已在等她了,见她来了,看了一眼门口,示意她关门。

苏容关上门,走过来对她问:“什么事儿这么急着喊我出来?”

兰娘压低声音,“有一件大事儿,关于你的。”,她恐防隔墙有耳,凑近苏容,掩着唇贴近苏容耳边用气音说:“江宁郡这几日来了一人,似乎在暗中查你。”

“查我什么?”

“身世。”

苏容凝眉,“什么人?”

“不知来历。”兰娘摇头,“这人十分隐秘,若非前些日子你让我们商榷安排去京城的事儿,我召集大家伙都动起来,以咱们以前的懒散劲儿,还不见得能发现。”

“这人什么模样?”苏容问。

兰娘从袖子里抽出一幅卷轴,“我已让人将画像画出来了,长的挺清秀,年纪不大,但武功十分之高,怕是咱们之中最厉害的风月能勉强是他的对手。”

苏容点头,接过画像看了一眼,“行,我知道了,只管让他查,别惊动他,告诉风月,这人什么时候离开,让风月跟上他。”

兰娘点头,看着苏容,“今年这江宁郡比往年可要热闹多了,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危险了呢,为防万一,我安排人近身保护你吧?”

苏容摇头,“只要不出江宁郡,便没有人能杀得了我,不必派人,我小心些就是了。”

大不了,她这些日子都不出府了。

兰娘见她一口回绝,只能作罢,“我已将咱们的一部分人派去京城了,咱们早没动,若想在京城扎根,前期怕是没那么容易,动作最快的话,安稳下来,估计也得两三个月,还不能有大批人过去,动作太大,会引人注目。”

“嗯,这个不急。”苏容摆手,“我是为将来嫁入护国公府做些准备,但兴许也嫁不了周顾呢。不过是求个试试罢了,告诉他们,不必心急。”

兰娘点头,叹气,“你娘不知是什么来历,有什么厉害的仇家如此锲而不舍想杀你。”

苏容不语。

“苏太守不是你亲生父亲吧?”兰娘忽然道。

苏容挑眉,“你会对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人好的跟眼珠子似的吗?”

“我肯定不会,但苏太守那人,就说不准了。”兰娘神色认真,仔细打量苏容眉眼,“毕竟,你长的真的不太像苏太守。”

苏容不置可否。

是不是,她清楚的很。

兰娘又道:“我听说谢先生回来了,谢先生对你多好啊,你说谢先生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世?他可是个厉害的人,甘愿留在江宁这么多年,为了什么?总不能真是为了与太守大人合得来吧?若是以前,这话我信,但如今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些年谢先生对你更好,若没有他,三楼也不会让你掺进去赚银子。还有你当年求助谢先生收留我们,不想被人所知,也是谢先生一力担下了。我总觉得,谢先生是为了你留在江宁的。”

“他是为了我娘。”苏容语出惊人,“他倾慕我娘,但不知为何,我娘做了我父亲的妾。”

兰娘震惊。

“我会找个机会跟谢伯伯聊聊的。”苏容觉得以前谢远觉得她年纪小,什么也不说,如今她及笄了,有什么事情,他应该也该对她说了。

兰娘点头,感慨,“原来谢先生那样的人,也是难逃一个情字,怪不得他一直孤身一人不娶妻呢。”

两个人说完了正事儿,便如往日一般,一边吃饭一边闲谈,还小酌了两杯,饭后,眼见天色还早,兰娘问苏容,“我有阵子没去听曲子了,要不咱们去听曲子吧?反正我听说你那未婚夫也被你带着去听过曲子了,你如何出格,他都见识过了。”

言外之意,晚归是不是也没什么了?可以跟以前一样了?

苏容摇头,“昨儿才去过,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你昨儿不是没在风月楼停留吗?”兰娘问。

苏容见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气,“周顾昨儿恼了,跟我翻脸了,我今儿得回去哄哄他。”

兰娘笑,“你还会哄人?”

“自然。”苏容站起身,“我走了。”

第85章 心虚

兰娘啧啧。

她不去,她自然也不去了,跟着她起身,“行吧,既然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我也回去了。”

苏容点头。

两个人一起出了醉鹅坊。

苏容打包了两只醉鹅,带了回去。

周顾在谢远的府里用了午膳,又跟着苏行则一起逗留了半日回到太守府后,吃完饭时,没瞧见苏容,他不由得问了一句,“苏容呢?”

大夫人立即说:“她出去了,说是有个小姐妹约她,用过晚膳就回来。”

周顾点头,心想什么小姐妹,不是说苏容与江宁郡各府的小姐们交情都不太好吗?

吃过饭后,苏容虽然没回府,但周顾还是去了水榭里等苏容。

他百无聊赖地等了半个时辰后,方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过晚膳后与苏容待在一起散步聊天竟然已经成为习惯了,这可不太妙,他顿时抬步就想走。

这时,苏容拎着一个油纸包来到水榭,见到周顾,对他露出灿然的笑,“周顾,你在等我啊?”

周顾刚想摇头,苏容已小跑了过来,将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他,“给你,这是醉鹅坊的醉鹅,我与兰娘吃过后,给你特意打包了一只。”

她是翻墙回来后,听月弯说周顾好像去了水榭,便连衣服也没换,赶紧来了。

周顾伸手接过,“醉鹅坊的醉鹅?苏大哥带我去吃过。”

“对,就是那家。”苏容笑着说:“给你晚上当夜宵吃,不荤的,月弯和阿花最爱吃了。”

月弯他知道,周顾随口问:“阿花是谁?”

“我院子里养的一只懒狗。”

周顾:“……”

两个人重新在水榭里坐下。

苏容对周顾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周顾忽然想起,他是应该还在生气的,顿时绷起脸。

苏容靠近他,扯了扯他的袖子,温声软语,“周哥哥,我错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一定不再带你去那种地方了。”

周顾想问她那你呢?你自己还去吗?但觉得以他们两个如今这关系,虽有婚约,但还没真正定下来,他似乎管不着人家如何。

他遂不吭声。

苏容垮下脸,“我大哥已经教训过我了,把我教训的那个狠,我也是十分后悔的,本想着带你放松一下,谁知道却惹了你不高兴,我今儿白天学规矩都总是后悔不已。”

周顾才不相信她是后悔了,他虽与苏容相处的时间短,但对她的性子也摸到了几分,别看她面上可怜兮兮的,嘴巴说的话甜死个人,但是内里却不见得有多大反省,更遑论后悔了。

这人虽然看着软乎乎的,但骨子里估计就是一块硬骨头,若真被她骗了,他也就白长这么大了。

他哼了一声,扯出自己的袖子,不阴不阳地喊她,“苏容!”

苏容立即坐直了身子,“我在!”

周顾差点儿被她乖乖的样子气笑,转头瞪着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试探了我这么久,可试探出如你意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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