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满堂(615)

“对,表嫂没登基,王上立了太女。”崔行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想着应该与苏容自己有关,“总之,我们得赶紧走,太女让咱们回去,我们先回去再说。”

“对,走走走。”宁泽将信还给他,“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崔行之扔下一句话想起有些事情还没与张运交接,便又回头赶紧去找张运。

见到张运后,崔行之对他道:“张运兄,我的护卫,给你留一半下来。毕竟你的人,早在与表兄一起护送王上时,折了七七八八,如今不剩几人了。大魏万一反悔,再生事端,你没人护着,自是不行的。”

张运也不客气,“好,多谢行之兄。”

崔行之又与他交接了些手里的事情,张运一一点头,崔行之交接完后,便赶紧回去收拾,半个时辰后,准时与宁泽一起,带着人,快马离开了新启城。

张茂送走了宁泽,来找张运,“三弟,朝廷如此缺人,如今行之兄与宁泽兄也走了,咱们后续事情还有很多,是不是也该将你我身边,再重新物色培养些人?否则实在太不便利了。”

张运道:“可以将我身边的流影与你身边的赵离派出去,物色一些孤儿,让他们带着人训练一批人出来,至于你我身边,行之兄临走将他的人留了一半给我,先借用着,明日大哥你辛苦些,从军中提拔些有潜力的人,栽培一二,先应付着吧!”

张茂点头,“只能如此了。”

物色培养暗卫,这不是一日之功,但他们的人,的确都被杀没了,别说他们的人,就是王女与周四公子身边,都折进去了十之八九的人。如今没了战事,倒是不急,但也保不准大魏吃了这么大亏后,明面上不敢开战了,背地里使绊子,如今他们的性命都珍贵,自己也得保护好了,否则一旦出事儿,又生乱子,给太女添麻烦。

张运揉眉心,倒是也还好,他觉得如今最头疼的,该是太女与太女夫才是,不由得有些又想笑了。

张茂瞥见张运的笑,纳闷,“三弟,你笑什么?”

“我在想,太女最怕麻烦的性子,如今该头疼了,太女夫也是。”张运觉得那俩人,如今没准一起暴躁了。

张茂恍然,感慨,“对啊,四公子以后就是太女夫了。”

那封信他也看了,苏容不止让崔行之与宁泽回去,信的开头,也简单说了京中的情况。尤其是告诉他们,以后该称呼周顾太女夫了,名正言顺的那种。

飞鹰传书,为了让鹰不累,素来简短,但太女还是特意强调了这句,张茂心想,肯定不是太女自己想写的,她写信时,周顾一定在她身边,他就是知道边关没那么快得到消息贴满告示,他是在暗搓搓的想让他们提前知道他的身份呢。

张运点头,“是啊,太女夫了。”

他自己以前也没想到,他跟太女夫,曾经护着王上,东西南北的打打杀杀,将整个南楚都差点儿踏足了一遍。如今回想起来,能活着,已是万幸了,在京城顶着太女夫头衔的那位如今为了户部的一摊子而头疼,他则如今为了与大魏交接,也是分身乏术。

再想来,几个月前,腹背受敌,梦一场。

如今总比那时候随时性命不保,要好受得多,他是不是得给他写一封信,开导他一二,免得暴躁的连太女夫也不想做了,跑回大梁去。

第724章 做梦(二更)

张运很快就写了一封信,以太女和太女夫亲启开笔,给两个人,写了一封信。

他写完后,让飞鹰歇够了,将信绑在了飞鹰腿上,才将它放飞了出去。

飞鹰自然比崔行之和宁泽日夜兼程的脚程快,两日后,便到了南楚王都,落在了苏容的肩膀上。

此时,苏容正出了议事殿,倒不是今儿干完活了,而是她想开了,一连几日下来,她每日都在议事殿绞尽脑汁地与朝臣们轮流就手边的要事儿商议法子,累死了,今儿说什么,她也要求中场休息,不用太多,半小时,她也能出议事殿透透气。

这只飞鹰就是正赶上这时候到的。

苏容将飞鹰抱在手里瞅了一眼,便知道是自己放去新启城给张运的那只,她摸摸它的脑袋解下绑在它腿上的信函,将它递给一旁的碧青“去给它拿肉,要鲜的,好好犒劳。”

碧青点头,将飞鹰接了过去,抱着走了。

兰芝留下来,守在苏容身边伺候,随时待命。

苏容不喜欢宫女小太监跟,连月弯都不要,给了王后去协管王宫,南楚王提议说她身为太女,身边要习惯有仪仗队,她倒是没不同意,就是要求,可以选拔好人配置着,但她没有要求的时候,不是必要的时候,那些人不要跟着她。

南楚王也了解了苏容的性子,没意见,所以,如今苏容身边,每日只兰芝与碧青跟着。

苏容读完了张运的信,颇有些一言难尽,倒不是说他信写的不好,只是他写给周顾的部份,着实让她无语。她想着她的太女夫真有后悔想跑回大梁的心思吗?不会吧?

当初他可是说什么都要来南楚的,否则她也不会出尔反尔,对夜归雪言而无信了。

她将信重新折好,揣进怀里,想着等周顾今晚回来,她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后悔了?一个连厮杀丢命都不怕的人,如今怕了繁重朝政?

兴许,还真有,她自己就挺想暴走跑掉的,奈何,她跑不掉。

她看看时间还够,议事殿距离御书房不远,她跑去御书房找南楚王,正遇到南楚王也在休息,她逮住南楚王问:“父王,您再想想,您除了我娘,当初就真没跟别的女子颠鸾倒凤过?”

南楚王一下子跳起来,暴跳如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怀疑你亲爹的清白?”

苏容:“……”

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南楚王瞪着眼睛,“臭丫头,你说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怀疑孤对你娘的一片心。孤除了她一个,没有别人。”

苏容不太相信,“您确定吗?您遇到我娘时,年纪也不算小了,先王就没从宫里给您选知晓人事的宫女?”

南楚王一下子黑了脸,“没有。”

他见苏容一脸不信的表情,恼怒道:“本王洁身自守,不喜欢的女子,且能让人近身?遇到你娘前没有,遇到你娘后更没有。”

苏容见他都快急了,泄气,“哎。”

南楚王没好脸色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竟然敢怀疑孤?你对得起你娘吗?你可是你娘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她为了你,遭了多少罪你知道吗?”

苏容:“……”

她上前,挽住南楚王胳膊,给他顺气,“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您,您对我娘,天地可鉴,我真是不对,怎么能怀疑您呢?”

南楚王见女儿还算上道缓和了脸色,没好气,“你突然跑过来,问孤这个做什么?”

苏容松开他,郁郁地说:“万一您再有个遗落到不知哪里的儿女呢?我也能甩手不要这江山,不是吗?”

南楚王打击她,“别做梦了。”

苏容瞪眼。

南楚王摸摸她的头,一脸认真地宽慰,“比起做梦,你还不如想想,今儿晚膳想吃什么,孤让御膳房给你做,刚回京几日,眼见着整个人都清瘦了。”

苏容扭头就走,“还不是都怪您。”

她说完,人已快步出了御书房,也没说想吃什么。

南楚王摸摸鼻子,叹气,自己嘀咕,“哎,孤百年之后,去九泉下跟珍敏请罪,她一定会怪我,这般劳累女儿,但我哪里想到啊……”

他有些委屈,“若是早知道你给孤生了个女儿,孤说什么也不会任性的不管这江山多年啊。”

那时本以为,大不了过继个宗室子孙,姓楚就行,能不能守得住这江山,就不是他想管的了,他能撑着没在听闻珍敏死讯后立马自刎去找她,已是十分对得住列祖列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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