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161)

“姐姐,这只镯子,可是一对的?”问出这句话,我的心,有些束紧到没有办法呼吸。

越离真相越近,越让人不知道怎样去面对。

“这,我倒也不知道,这是十岁那年,父亲送予我的,却只给了我,为此二妹还和父亲闹了一阵的别扭呢。”

她淡淡地说着,语音虽淡,我的心中,已然明白些什么。

我和林蓁,并不仅仅只是容貌相似。

或许,我们,真的还有血缘亲情的关系。

毕竟,容貌相似,世间少有,同月同日生,更是罕见。

这件事,恐怕只有我过世的母亲,和林太尉方知道原委。

我没有继续问林蓁她的出生年份,因为,心底已经渐渐清明。

而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准备去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不问,更好。

“小妹,日后就安心住在这倾霁宫,有姐姐身居贵妃之位一日,必会护你一日。”她并未因我此刻神色的异常,有丝毫地介意,只说了这一句,随后,起身笑着道, “继续编最后一个环罢。我——”

她尚未说完这一句话,忽然殿外传来莫矜急急的声音:“娘娘,六皇子殿下又惊咳了。”

我看到她的手骤然撑住几案的边沿,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惶色,仿佛仅靠着这一撑.缓去些什么。

“本宫知道了。”

她松开撑住几案的手,并不快速地往殿外行去,只是一步一步,每一步,仿佛都如履薄冰般艰辛。

“娘娘。”

我起身,想扶住她略显踌躇的步子,但,她却轻轻挥了一下手:“本宫无碍的。奕弘生来体子就薄,这样的症:i足亦并非是第一次。”

她这一句话说得极是轻巧,可我听得懂,这话语背后的沉重。

“奕弘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是好的,或许,只说这一句就够了。

她不再是从前因着骄傲盛气凌人的贵妃娘娘,仅仅是为了孩子的病症,想担忧却不得不碍着人前,而必须压制的母亲。

是的,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这无疑是深宫中的女子,最幸福的拥有。

可我呢?

不知道究竟要待到何时才能拥有这一隅的幸福。

但愿.不会太长。

但愿吧。

我的手心摊开,那只同心结因刚刚一环未结上,此时,终究是有些散开,虽牢牢地握于手心,却并不能让它完好如初。

一环一环地绕开,既然这样,不如让我重新再编一次罢,这一次,没有人打扰,我一定不会编得散开。

腕上,那只银镯泠泠地随着我编结的手势晃动着,陡然间,让我觉得,心里压着一块什么似的,愈来愈重……

内务府仍是将清荷、檀聆、佟儿、小恩子拨于我,另按着婕妤的位份再增了四名宫女,三名内侍。

曾伺候过‘墨瞳’的四人见了我,虽第一眼满是惊讶,不过须臾,仍做恭谨:I是,宫中为下人的,伺候主子自然是识眼色的。

即便再怀疑,若牵涉到主子的私隐,也都只会装做若无其事。

于她们是这般,于宫里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

起初我曾怀疑过檀聆在口脂里下毒,但其后她替我在肩下刺上合欢花时,我的毒却并未加重,所以,对她的怀疑,有些动摇,如今,她再次伺候跟前,让我不妨可以暗中观察她后,再作打算。所以对于内务府把她调拨来,我并未有任何意见,相反,今日就吩咐她当差跟前。

她对我的这个安排,是不假掩饰的喜悦。因为,她可能就此成为我的近身宫女,这对于宫中的下人来说,成为当宠后妃的近身宫女,无异在宫女中的地位,会得到明显的提高。

她,真的满足于这些吗?

我想,或许,不用多少日子,我就能看透,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除夕夜宴要到申时方于文奉殿举行,届时,六宫嫔妃,皆会盛装出席。

我坐于妆镜前,手中是刚刚编好的同心结,寻恩着今晚该穿何样的罗裙与宴,递命檀聆打开橱柜门时,赫然发现,里面所有的罗裙竟没有一件是雪白的,每件虽颜色纷呈不一,却都在细微处会佐以绯色。

凝着这些罗裙,我岂会不知他的悉心呢?

檀聆在一旁禀道:

“这些都是皇上吩咐司衣坊在娘娘入宫前赶制的,娘娘看,是否还喜欢?”

“嗯。”

我轻轻颔首,手里的同心结,暖软地熨在指尖,原来,我想的,他都明白。

他,应该不会对所有女子都这么上心罢。

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连殿外通传袭茹求见都未听清,直到檀聆复低声提醒我,方拢回心神:

“让她进来。”

“奴婢参见娘娘。”袭茹应声进来,手里端了一盒雕着合欢花形的木剐。

我的视线被那盒子吸引,想不到周朝的能工巧匠竟能把一块木头,雕得如此栩栩如生,宛如真的一朵合欢花绽放在眼前一般。

我免了她的礼,她起身,呈上这盒子:

“娘娘,皇上吩咐,从娘娘这拿了同心结,就把这交予娘娘。”

原来这盒子是换我编的同心结。

我把手中的结放进纳福荷包中,递给她,她会了意,把合欢花的盒子交给一旁伺立的檀聆,双手接过荷包,再躬身行礼:

“娘娘若无差遣,奴婢告退。”

“嗳——”我唤了她一声,黛眉一扬,问,“皇上还在戏台那边吗?”

我自然知道他早不在戏台处,可,我不能直接问皇上现在何处,仅能绕了弯子去问她,我的心思她自然听得出来。

“回娘娘的话,皇上现在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原来他在那呀。

“下去罢。”

我的语音里都带着笑意,心里,竟不由地定了一下。

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太皇太后,也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唯一对太皇太后的印象,也只是昔日同为徜,前宫女的月琳被凋往长了宫伺候于她。

看来,今晚的出席家宴,太皇太后是不会出席的。

袭茹退出殿外,檀聆有些好奇地问:

“娘娘可是要现在打开这盒子?”

“打开罢。”

他又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吗?

不过,再多的惊喜,亦无非是彰显这圣宠有多么隆盛吧。

但,盒盖甫起,伴着檀聆惊讶得没有抑制住的一声‘咦’,我的目光也被紧紧地吸引在那盒内,再移不开。

手,有些涩涩发抖,轻轻地捏着那柄尖,把一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从盒中取出。

“娘娘,这——”

“这是最好吃的。”

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那糖葫芦,一早没用膳,可有这糖葫芦果腹,却是不会再饿的。

他的惊喜果真总是出其不意。

逛街市不过短短的半天,所有细节,他都一一记着。

我,真不该再胡思乱想了。

昨晚的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突然被幸福淹没的我,因不习惯,变得患得患失罢了。

“娘娘,今晚,您看今晚穿哪件衣裳呢?”檀聆将合欢花的盒子放于一旁的几案,仍走到橱前,请示地询问。

现在已是午时,不过两个时辰就到申时了,自然,是该决定穿哪件衣裳,还有,配哪些首饰,我抿看糖葫芦,手打开妆台上的匣子,里面,除了一些金环翠玉之外,那支合欢花的簪子,跃然于眼前,亦是他那目送我的。下意识地,纤手翻了一下匣内,却没有景王送的那支蝶舞华阳钗,看来,终是被遗落在了某处,或是被那些宫人以为不值钱的首饰处理摔了。

纵然,合欢花的银簪亦是不值钱的,但,由于是玄忆所赠,椒房殿失火后清理剩余的东西,必是有所关照的。

人,敌不过火的吞噬,惟独这些‘身外物’,终是应了它们的名号。

指尖拈起那支银簪,从铜镜中望向橱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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