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57)

若这事,传至前朝,殊不知,又会起几多的波澜,她再怎么不愿,难道真的就愿意看他被为这些所扰心吗?

东郡的形式有多艰险,她心里很清楚。

她虽不贤,却也不能看他忧心忡忡,再在后宫这些本来就能避免的事上,因着她让他多添一分的堵。

再怎样做不到,横竖睁眼闭眼,这日子,也就过了。

他心里有她,她该知足!

被他拥进怀里的刹那,她的心结,尝试着去打开。

“你想念母亲时也看星星,如今 —— ”

他拥紧她,一语出时,她的身子一震,骤然转回,用手捂住他的唇: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好端端地,说出那句话呢,这不是,分明咒他呢。

可,彼时的她,并没有先想到这一层,但,他,还记得,刚刚坐看星云时,她说过的那句话。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深深凝着眼前只到他下颔的婳婳: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说明白,我的意思是东郡如今形式严峻,恐怕,御驾亲征迫在眉睫。”

御驾亲征,这四字,重重敲进她的心底,她的身子又震了一下,他拥紧她,他瞧得明白,她眼底的惧意。

他依稀也明白,她的惧意从何而来。

可,为了他和她的未来,这一讨伐,或将是避无可避的。

他顿了一顿,复加了一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她抬起眸华,望着跟前的他,明黄袍子,九五之尊的御用服色,映进她的眼中,微微地总让她有片刻的目眩神迷。

这分目眩神迷因着他话语中的挚诚至深,从来都让她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心底最深的地方瞬间软弱,纵竭力自持,念及那就在眼前的对决,只念品出一份悲怆,未知这世上情浅情深,原来是叫不得任何人绝情辜负的。

低敛眸华,一字一句地对上他的那句话: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目光随她一并垂落,他的腰际佩着嵌金松石套襁,襁外结着金珠线黑丝络,里面置的是她所打的同心结,血祭后,他再次收起的同心结,不论他到何处,他都会一直佩戴着这个套襁,里面的盛放,就是他心底的充盈。密如丝网,千千相结。

心里如缠绕着双丝网,何止千结万结,纠葛难理。

唯有一点,是清明了然的,他爱着眼前的女子,这份爱,他是用全部的生命在爱!

四下里此时,静悄悄的,他和她之间氤氢着熟悉的幽香,这份幽香不仅仅是香炉里的龙涎香,而是他的婳婳,让他迷恋的味道。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尖尖的下颔,她复望进他的眸底,那里溢满温柔,瞳仁清亮墨黑,清澈得凡乎能瞧见自己的倒影,直要望到人心里去似的。

突然,不敢再与他对视,挣开他的指尖,她掉转脸去,心里怦怦地跳得没有抑制。

这一刻,她不愿瞧他。

是怕,陷得更深吗?

其实,她早就陷得没有办法自救了。

真正害怕的,应该是怕这种幸福,会随着战争,嘎然而止。

是的,她怕的,本是这。

他牵起她的手,慢慢的攥紧,距得近了,他的衣袖间有幽幽的龙诞香气,让她更加地透不过气来。

她宁愿在他的气息里,透不过任何气。

被他的气息包围,于她,亦是种幸福的温暖。

离得那么近,他的声音似是从胸口深处发出的:

“婳婳,我要册莲妃为后,就这几日,册后大典会由王父操办举行。”

果然,还是由他来说。

太皇太后刚刚的晕厥,应该也是与此有关的罢。

她不去想,只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将她揽得更紧:

“名义上,皇后为皇帝的妻,但,在你的面前,我并不是皇帝,我只是普通的夫君,仅属于婳婳一人的夫君,所以,我免了婳婳的册妃大礼。”

她的思潮翻滚,听他低低娓娓道来。

心底,是欣慰的。他,一直是最明白她的。

既然,她曾拥有,他予她的大婚之礼,她再不会去要其他那些虚礼了。

雾气渐渐湮上眸底,须臾地汇成泪珠子,在眼中滚来滚去,直欲夺眶而出。

将脸埋在他胸前衣襟上,那襟上本用金线绣着盘龙纹,模糊的雾气里瞧去,御用的明黄色,狰狞的龙首,玄色的龙睛,都洇化为朦胧温暖的泪光,他胸口的心跳,怦怦的稳然入耳。

他亦再不说一句话,久久驻立在那,脸庞贴着她的翼发,过了许久,方道:

“婳婳,我该怎样对你,才能给你最好的呢?我怕,给你的,不够好, 委屈了你,又怕护不得你周全。”

她抑住泪水,努力调均着气息香炉里荧着的龙涎香,混淆着他的气息却再次让她渐渐沉溺。

是的,沉溺。

他的话语,怎能不让她沉溺呢?

“忆,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陪着你,就是我的所有幸福所在,至于其他对我来说真的不再重要 !我的周全,该由我自己来负责,相信我,你的婳婳,不会再那么娇柔,不会再那么轻易就放弃任何事情。”她将螓首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所以,若你要亲征,带上我,好么?”

他拥着她的手,滞了一滞, 带上她?

他可以吗?

他想带着她,无论去哪,但,亲征东郡,有多艰险,连他都无法预计。

所以他怎能带着她?

无论他怎样,他希望她都是好好的。

这一次,他允不了她!

她觉出他的心意,伸出自己的手,环住他的怀背:

“哪怕,你不带我去,我自个都会跟着你去。”

“呵呵,婳婳,你就不怕兵荒马乱中,反与我失散?”

他不愿意再继续这种氖围的对话,这会让他的心底更加惴惴。

“如果你不舍得失散,就一定得带着我。”她半带着娇嗔道。

“在我带你之前,明日,婳婳先要去长乐宫陪伴太皇太后。”顺着她的话,他把太皇太后的意思,说出口。

长乐宫,此时对她而言,该是安全的地方。

他适才所说的话,太皇太后必然听得懂,所以,他不担心,太皇太后对她再有任何的谋算。

若有,太皇太后不会反借着中毒成全婳婳的贤德树立。

因为,在这之前,他成全了摄政王的心愿。

他的皇祖母和摄政王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不愿意多去计较,这都是上一辈的事,而上一辈,确实错了太多,才导致今日一切,都必须要延续这些错。

他希望,能在他的手中,把这些错误中止,再不要一代一代的纠缠下去。

他,一定能做到

“嗯,我会好好伺候太皇太后的。”

她应声,环住他的手更紧了些许。

一时千言万语皆化为此刻的缄语脉脉,心中不辨任何的滋味,心底最深处却翻转出柔肠百转,思绪千近,恨不得身如粉,化在他的怀里,从此,再不与他分离一刻,也胜似明日暂时分离的煎熬。

她不会去怀疑任何他的安排,因为,他替她做的安排,总是最好的。

“困了吧?”他柔声问。

她轻轻点了点螓首。

他松开揽住她的手,照以往那样,把她打横抱起,抱起间,她的手顺势地绕住他的颈,她的眸华在这一刻复望向他:

“忆,若你要亲征,一定要带我一起,好么?”

这个傻丫头,又开始执意起这个,他并不点头,只是将她的身子揽近,用唇封住她的碎语,带出她轻轻的嘤咛,他并非是纵欲的帝王,除了雨露均泽的庭训让他曾每日履行着帝王的义务外,对于她,他第一次发现,是心底没有办法遏制的欲念。

芙蓉帐里,帝泽如春。翡翠裘中,浓情似水。

这一晚,旖旎间,一切的变数, 终于慢慢地掀开最后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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