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太子宠臣(150)
莫日极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知道要是他维持今夜还算愉悦的心情,就不该再问下去,但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和军中的男人做过?”
阿拓勒的男人好战,不光打霁国,部落与部落之间也有无休止的战争。
父死娶母,兄死娶嫂,女人们一生经常要跟不同的男人。
草原上的人是稀缺品,只要女人的肚子能生下他们的崽儿就够了,贞洁与否,并不重要。
可莫日极不知道为何,心里涌出一股无名火,他咬牙威胁道:“你现在是本王的可敦,过去你如何我不管,若是让我发现你跟其他阿拓勒的男人搞在一起——”
莫日极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她被男人压在身下,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朦胧的欲色,眼尾映桃花,两颊泛着绯红。
莫日极越想越气,狠狠盯着牧乔,咬牙切齿道:“我就杀了你。”
牧乔仰起头,表情平静无澜,语气依然淡淡:“你这样说,觉得我就会怕了?”
莫日极望进了牧乔的眼睛里,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纤尘。
牧乔不怕死,他在战场上已经领教过。
他在牧乔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的欲念和贪求,自然也没有让她害怕的东西。
莫日极忽然愤怒极了,好像他今日做的所有事情,在牧乔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他一拳砸在牧乔身后的柱上,发出像狼一般的嘶吼。
过去三年,牧乔在宫中,别的没有学到,倒是跟陆酩学到了他身上那一股清泠泠的气质。
不管她如何恼怒,他始终岿然不动,如死水深潭,激不起一丝情绪的起伏。
现在拿陆酩那一套,用来对付莫日极,还真是好用。
等到莫日极吼够了,声音低下来,喘着气。
牧乔开口道:“我不想待在阿拓勒。”
莫日极的气还没消,“你没得选!”
“我想在离部落远一些的地方扎营住下,不然顶着我这一张脸,谁都知道我是霁国的将军,如今成了你的可敦,我嫌没脸。”牧乔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些。
牧乔虽如此说,但她真实想法是想要给自己留下后路。
待乐平回到燕北,她自然有办法要回去。
若是她的真实身份在殷奴传开,对她来说只有诸多麻烦,以后带兵打仗,既要受殷奴人腌臜语,就连霁国的将士,也难免对她不那么信服。
男人嘛,都是不愿意居于女人之后,却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劣等的动物,只知道用蛮力征服敌人,用下半身让女人听话。
莫日极对她的说辞很受用,霁国的将军成了他的可敦,说得多好听啊,故事也没这么好听的。
他一悦,便同意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在牧乔的三言两语里,忽高忽低,忽怒忽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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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极选定了离阿拓勒部落五里远的地方,圈定了一块平旷的地,派了哑女跟随伺候,又在离此地每隔一里的位置,设置了巡逻的骑兵。
没有殷奴人的打扰,牧乔住着还算清静,只是莫日极隔三差五就要来她帐中讨嫌,他的耐心越来越少。
牧乔已经不再想和他周旋。
她算了算时日,距离乐平离开已有小半月,估计已经到了燕北边境。
牧乔开始计划走时要带的东西,为了方便离开,必须精简。
她收拾东西时,发现了顾晚给她的药瓶。
这一个多月来,牧乔再也没有犯过心悸的毛病,也就没想起来吃药。
不过她近日的确有些不适,食不下咽,尤其不喜肉腥气。
牧乔以为是她这一年里,乱七八糟的药吃得太多,伤了元气,每日在帐里打坐,可丹田之中的气息如何也稳不下来,后来便放弃了,想着等回到燕北,找信得过的大夫看一看。
莫日极的腰伤又养了半月,再也闲不住,这一日天气晴朗,带了一批人马进到草原深处打猎。
他猎到一只母鹿,直接带回了牧乔的住处,命人架火烤肉。
牧乔听见外头磨刀的声音,将药瓶放进衣中收好,她走出帐中,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捂住嘴,没忍住一阵干呕,转身回了帐中。
莫日极瞧见她的脸色苍白,问哑女:“怎么回事?”
哑女来回比划,见讲不清楚,捡起地上的枯枝,在沙地里写了一行字。
莫日极才知道牧乔今日吐了一天,滴水未进。
他拧了拧眉,亲自骑马,去请巫师。
牧乔站在帐里,隔着帐帘,伸出一只手。
巫师在帐外,嗅了嗅她的手腕,他的神情一变,跪在莫日极面前,称贺道:“恭喜可汗,可敦这是有身孕了!”
第94章
牧乔隔着帐帘, 听到了帐外巫师的话,一怔。
她缓缓收回手腕,另一只手包裹住腕处。
莫日极的脸色则是瞬间一沉, “你说什么?”
草原上对于女子怀孕常常视作极大的喜事,尤其是诞下可汗的孩子。
巫师满脸堆笑, 重复道:“恭喜可汗, 可敦已有身孕了。”
莫日极对上巫师的眼睛,握紧拳,“那海!送巫师回阿拓勒。”
说完, 他一把掀开帐帘, 大步迈进帐内。
牧乔还在愣神,迎面拂来一阵阴气十足的风。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神迷茫。
帐帘落下,莫日极立在她的面前, 庞大的身躯, 阴影压住她。
他眯了眯阴鸷的眸子, 一字一顿问:“谁的?”
牧乔回过神来,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莫日极沉沉道:“因为我要杀了他。”
牧乔反问:“若他在奉镛, 你也要杀到奉镛?”
“……”莫日极握紧拳, 目光下移, 落在了她的腹部。
他冷声开口:“打掉。”
牧乔后退一步, 她自己还没想到这一步, 关于这个孩子是去是留, 更轮不到莫日极来插手。
她的脸色僵硬:“和你没关系, 你别管。”
莫日极大步上前, 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现在是我的可敦, 肚子里只能怀我的孩子!”
牧乔沉默地看着他,心中已经在盘算。
莫日极一定要她打掉孩子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想要护住它。
“你确定巫师说的准确吗?”牧乔冷静地问。
明明她已经喝过了避子汤,先生也曾说过,她现在的身体并不容易有孕,怎么可能还会怀孕。
巫师不过在她的手腕处嗅了嗅,甚至连脉也没有搭,如何就能断言她怀孕了,莫不是误诊,或是受什么人指示,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莫日极笃定:“巫师的诊断从来没有错过。”
怀孕的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和正常的女人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在他们草原上,便是用这种原始的办法来判断女人是否怀孕,比搭脉看诊来得快。
牧乔并不相信:“你找一位正经的胡医来,不要巫师。”
莫日极见她如此坚持,竟然也面露怀疑,他的确也想要的是另一个结果。
“等着!”他说完,掀开帐帘离开。
半个时辰后,莫日极从不知哪一个部落虏来了一位胡医。
胡医学的是中原医术,依靠把脉和经方治病,在草原里四处游医。
牧乔将手放在桌上,莫日极阴沉着一张脸。
胡医在莫日极凌厉的光压下,战战兢兢地替她诊脉。
“如何。”莫日极问。
胡医收回手,小心翼翼道:“确实是孕脉,应当是有近两个月了。”
不光莫日极的脸沉了。
牧乔的脸色也未见多好看。
胡医走南闯北,行医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把出喜脉,一对夫妻,两人都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