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太子宠臣(32)
陆酩的脸色不善,他生性洁癖,一向不喜这些风月之地,嫌其中的空气都是污浊腌臜。
但有些时候,这些地方又是许多消息的流通处,那帮大臣们平日里端着人模人样,在姑娘面前,本性就全都露了出来,最好套话。
陆酩从不踏进妙玉阁的主楼,这游船便是专为他准备的,隔绝了过多的脂粉气,今日陆昭登船,也是借了陆酩的名义。
陆昭兴冲冲道:“皇兄,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陆酩语气微沉,情绪不佳:“最好是好戏。”
陆昭带陆酩上了游船二楼,进到另一间空着的厢房里,八仙桌上备了精致的点心酒水。
陆酩方坐下,便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
女人掐着细细的嗓子说:“将军,奴家帮您宽衣。”
牧野觉得浑身上下都热得慌,只想一个人待着,她拒绝:“不用,你出去。”
陆酩皱眉,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他看向陆昭,“你在做些什么?”
陆昭嘿嘿一笑:“牧野胆子太大,竟然敢打沈姑娘的主意,我送了牧野一包合欢散,又特地找来一个染了花柳病的女人去伺候。等会儿我就把沈姑娘请来,让她亲眼看看,她看上的男人现在有多脏。”
陆酩眉心拧得更深,虽然他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人,但陆昭这一出,实在过于下三滥了。
他刚想开口训斥陆昭,隔壁又传来了对话声。
“你身上臭死了。”牧野闻到女人身上的脂粉香,觉得脑子更混沌了。
女人调笑问:“将军不喜欢奴家的香,那喜欢谁的香?”
被她那么一问,牧野睁开眼,凝着面前月白色的床帐,薄纱帐子清凉如月华,拂过她的鼻尖。
“太子身上的香好闻。”
虽然她跟陆酩结了仇怨,但陆酩身上的那一股沉香,的确是很好闻。
游船两间厢房中间的墙做了特殊处理,牧野所在的厢房里发出的声音,在另一间厢房能够被清晰的听见,而陆酩所在厢房的声音,隔壁则听不见。
牧野的话一出,陆昭愣了。
怎么牧野吃了合欢散,不想女人,竟然在想他的皇兄,还敢大言不惭说皇兄身上香?
陆酩的脸此时彻底黑了。
他站起身,大步迈出厢房。
隔壁厢房的门被突然踢开,里头的女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时,正对上陆酩一双冷沉凛冽的眸子,瞬间吓得打了个寒颤。
“滚。”陆酩冷声道。
女人被他逼人的威压震慑,浑身颤抖,连滚带爬下了床。
陆昭跟了过来,要走进厢房时,陆酩抬眸睨着他。
“你也一起滚。”
陆昭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厢房的门就被陆酩关上。
牧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热又渴,五脏六腑像是有一股火在烧,窜来窜去,她仿佛置身悬崖之中,不断下坠。
她的意识飘忽,甚至没有注意到厢房里的那些动静,躺在塌上,身体卷着被衾蠕动,却又不得其法,难受但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陆酩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凝着床上的人。
牧野的外衣已经被方才的女人扯散,露出里面白色中衣。
感觉到面前罩下一片阴影,牧野抬起头,看见了陆酩那一张清俊的脸庞。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上眼又睁开,陆酩还站在原地。
牧野出声恼道:“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只是她的声音嘶哑,一点气势也无。
陆酩觉得这事陆昭做的太难看,轻咳一声,好意提醒道:“你中了合欢散,自己纾解一下就好了。”
“什么纾解?”牧野迷茫地望着他,原本清朗的眸子里含了雾气,嘴唇泛着绯红和湿润,竟然透着一股撩人的意味。
陆酩看着这一张和牧乔极为相似的脸,心中升起奇异之感,他别过眼不再看。
直到过了半晌,他见牧野不行动,才问:“你不会?”
牧野的脸烧得通红,她埋进被子里,被子里也早就被她蹭热了,她的脑子糊涂,直接伸手去扯住陆酩锦衣的下摆,往脸上贴。
陆酩往后躲,没躲掉,被她缠了上来。
牧野觉得陆酩身上无比的清凉,整个人又往上贴了贴。
陆酩脸上的表情嫌恶:“别摸错地方了。”
说着,他扣住牧野往他身上摸的手。
陆酩微怔,倒是没想到,牧野的手被他拢着的时候,竟被衬得那么小,指节细得如芝兰。
陆酩带着牧野的手,一边往下按,一边嘲弄:“牧将军原来那么纯情,连怎么纾解都不懂?”
牧野早就意识不清,眼神迷离,怔怔地望着他。
忽然,她紧绷了一瞬,发出一声轻吟。
陆酩的动作猛得顿住,漆黑瞳仁里尽是震惊。
第21章
陆酩的指节泛白, 停留在那一处虚无柔软地。
他的手指仿佛不是他的了,僵硬在那里。
陆酩的指尖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凝着眼前半阖着目的女人。
是的。
女人……
陆酩细细审视着牧野的脸, 不放过她脸上每一寸的肌肤和纹理。
怎么他会想不到,长相那么相近的两个人, 怎么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天在围猎场的帐篷里, 他怎么没有继续往下探究?
陆酩的目光下移,停在了牧野的脖颈间,他的双手拢上那白皙脖颈, 纤细修长, 好像他轻轻一折便会断了。
掌心里喉结凸起的触感明显而真实。
陆酩听闻有一种专门用来做人面具的材质,贴在皮肤上,就像是真实长在皮肤上的肉,用火烤才会掉下来。
牧野的喉咙被扼住, 她本能地挣扎, 伸手反掐住陆酩的脖子, 眼睛狠狠睁着,又因为中了合欢散, 瞳孔发散, 眼白泛着殷红血丝。
她的双手触上陆酩的脖颈, 从他身上传来一阵清凉, 透过掌心, 手腕, 一直蔓延到心脏, 好像灼灼烈日下, 荒芜大漠里的一捧溪水,能解她的渴。
牧野疑惑不解, 手里的力道却轻了,不光是她掌心里的凉意,还有陆酩碰着她脖子的手,就在她颈动脉上,源源不断的清凉,将她几乎沸腾的血液压制。
陆酩拿起床榻边的锦带,捆住牧野的右手腕,绑在了靠里的床柱上。
他起身放下帷幔,床榻里的凌乱景象被掩藏,遮进了那瑰丽的绫罗纱幔之中,只有隐约的影子透出来,如一条柔软的美人蛇。
陆酩的眸子沉如松烟墨,他走到门前,打开门。
陆昭侧耳贴在门边,和他撞了个正着,他尴尬扯扯嘴角,怕陆酩责骂,赶紧道:“皇兄,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我叫了个干净的女人,一会儿就上来给牧将军解药。”
陆酩冷声道:“任何人不许靠近,去取烫伤膏来。”
闻言,陆昭一愣,抬头看向陆酩。
陆酩此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阴沉深邃,但熟悉他的身边人都知道,陆酩越是这样的面无表情,实则越是可怕,如飓风到来之前的平静。
陆昭不知道牧野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了他皇兄,余光想要往厢房里看。
陆酩只开了半扇门,他的身形挺拔,将房内景象全部挡住,陆昭只能瞥见垂下的帷幔一角。
窗户未关严实,那轻飘飘的帷幔随着湖畔吹来的晚风轻晃,即使是这一隅,也将房内染上了旖旎之色。
陆昭不敢多言多问,转身去取药,很快他将药取来。
陆酩拿了烫伤膏,关上了门。
陆昭盯着那紧密的门扉,心中疑惑不解。
厢房里安静异常,只有锦衾布料的摩擦声。
八仙桌上的灯烛明灭,飘摇如杨花绿柳。
陆酩拿起铜烛,走到榻边,缓缓掀开帷幔。
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蜷缩成一团,绣着绿色鸳鸯团纹的大红锦被缠在她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