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快掉头(73)

作者:等闲谈笑 阅读记录

本来想掰开前襟上的手,此刻却紧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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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好写。只能怪我笔力不足,拖不下去了,先发上来。

第49章 关心则乱

屋里本来就偏高,此时两人间的空气更如火烤一般炙热。

颜聿的吻说是温柔,却又太过细密,即使他胸膛起伏,快要透不过气了,也不愿退让出去;说是霸道,却又一下一下缓缓撩拨,充满试探的意味,只有得到他的回应,才肯放下身段与他做纠缠。

许不矜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大有一种不是他强硬,而是自己舍不得停下的错觉。

腰上滚烫,是他的手在摸索着找衣衫的绳结,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许不矜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犹如失足坠入一口深潭,春雨淅淅沥沥下来,潭水越来越深,很快就会漫过头顶,而他不会凫水。

他突然挣扎起来,拼了命推开身上的颜聿。可是他内力被封,又……又被吻得浑身发软,连气息都不稳,根本推不动颜聿。

他着急地一把抓住颜聿手指,像是抓着一段浮木:“不要……”

“不要”两个字还没出口,他感觉到颜聿的手指摸起来有点奇怪,所触皮肤虽然光滑细腻,但似乎长得不大正常……凝视看去,果然右手有好几个指头,含指甲那一两节骨头错位,明显变形了。

颜聿敛眸抽回手,故作淡然道:“没什么的,下回就好了。”

有凤凰栖木的治愈神力,纵然受伤比这严重,也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错位,除非……许不矜脑子里闪现出颜聿在蝙蝠溶洞,明明痛得双肩打颤,却还要背过身,不想被他发觉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硬忍着一声也没吭,其实指尖早已抠进地里,所以疼痛过后,骨肉是接好了,但却是以怪异的形状接上的。

说什么“下回就好”,他说得轻巧,许不矜明白,那是折断了让它重新长的意思。

另一只手必然也是如此。

许不矜不忍去看,也不忍再推拒他的手,只好伸手抵在他肩上,使相贴的两人隔开一点距离。

眼前一线红色晃过。

刚才两人一番拉扯,导致颜聿里衣领口大敞,定睛看去,是骨石红绳,四股绳改成两股,正好够项圈的长度,服帖地挂在细白的颈上。

许不矜再次愣神。

不是说“一颗骨石而已”吗?那日颜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听了,心还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其实颜聿从神栖梦泽出来,第一件事就去找尘坷,是为了讨回这条红绳?

原来他也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屋内华灯通明,五光十色的水汽将他们笼在其中,迷幻而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

眼底升起一股白雾,许不矜仰面眨了眨眼,认输道:“你还有多余的衣裳吗?”

颜聿脸色不太好看地伏在他身上,维持着被推开的距离,没有再近一分,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只愣愣道:“有几件旧衣裳。”

“可以。”

许不矜说完,几下扯掉身上被刀剑砍烂的衣裳,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上面附有一道道开始结痂的伤口,还有一些青紫的淤痕。

颜聿眸子里先映出一片懵然,随即缀上心疼怜惜。

许不矜肩上的是刀剑伤,是落梅山庄被烧那一晚,青河派留下的,胸腹上一块块的青印不必说,是雪山下被他用脚踹的。

颜聿的吻像细腻的春雨,浸润每一处伤口,无一放过。

许不矜趁这个时候,动手扒掉颜聿不久前刚系上的衣衫。这一次,颜聿终于没再捂着不让看,因为凤凰栖木的关系,肤如凝脂,身上一点伤痕也无。许不矜想,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嘛,不知道他以前在遮掩什么。

终于赤诚相对。

颜聿眼神执拗,望下来,映出瑟缩发抖的他。倒不是冷,进展到这一步,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忍不住对未尝试过的事感到害怕。

颜聿嗓音低沉发颤:“可以吗?”

许不矜顷刻间红了脸,紧闭双眼:“抱紧我——”

等下,这个带着鼻音的娇懒是他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矫情的女子……

长夜逝如流水,迷迷糊糊中,听着廊道上传来清脆的笑声,知道是李莺莺、小豆子她们醒了。

许不矜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是在离霄宫:“纪弘羽是戚庭月的母亲,岂不一心都向着他,那我们等于还是落在戚庭月手里?”

颜聿听到这声久违的“我们”,不禁抿了抿唇,眸光闪烁:“纪前辈不一样,她是非分明,妙手回春,倘若这世上还能有人能压下凤凰栖木的神力反噬,那只能是纪前辈了。”

许不矜又道:“你的凤凰栖木是从戚庭月手里夺回来的吗,我看他的腿还是不能行走?”

“不是。”颜聿道,“我、我们都错以为折下凤凰栖木,滴入的第一滴血就是认主。其实,从碧梧幼苗开始,就需要滴入血液才能培植长大。”

“你的意思,茧洞中的碧梧是别人捷足先登的成果?”所以,被戚庭月抢走也不全是坏事。

颜聿点头:“我也是陷进流沙,随着沙流莫名其妙进入岩层底下才知道的。”

“你陷入流沙了?”许不矜惊道,“难怪我和扶第到处找不到你。”

颜聿一时说漏了嘴,免得他乱想,就干脆把岩洞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许不矜奇道:“那个岩洞之前有人居住,谁会住在那种地方呢?”

“未能证实,但我猜是解前辈。”离开岩洞后,颜聿也是第一次回想那段好不容易熬过的日子,“因为要在石屋暂住一些时日,我就把石屋里倾倒的物件做了简单归置,不想,竟在地上找到前辈用剑气留下字迹的几卷骆驼皮。”

“倾倒的物件?”

“我刚到石屋时,它就杂乱不堪,久没有人居住。”颜聿有心略去他受伤惨重、心如死灰的部分,“不知道前辈从哪里移植了几株碧梧幼苗,他只用了一株碧梧,其他的或许是想带走或是怎样,总之,他没有让碧梧认主。等碧梧长大,他折下凤凰栖木后,一定也被神力反噬,痛苦之余打翻桌椅、石架上的物件,事后,他在骆驼皮上记录植入凤凰栖木的后果。”

“凤凰栖木依附血肉而生,宿主伤势越重,栖木重塑的过程就越痛苦……”许不矜微酸道,“你转头就都告诉连玑了嘛。”

颜聿微微一笑:“这些……她跟了我几日,就算我不说她也都看得出来。其实,栖木的反噬远不止如此。”

确实,许不矜心想,他也看出来了。但他立刻又被颜聿后面那句话吸引了,蹙眉道:“还有什么?”趁颜聿现在心情好,有问必答,他赶紧把肚子里疑团全都抛出来。

颜聿顿了顿,思索要怎么表述才能不吓着他:“倘若凤凰栖木的宿主伤势严重,皮肉生长的速度及不上栖木的神力,受伤的皮肤外会赘生出粗糙的栖木,连接成片,远看像是老树皮,甚至长出根枝,直到宿体被栖木完全占据。”

太可怕了,那还是人吗,岂不成了一株人形碧梧?许不矜从被褥下探过手去,焦急道:“那、那你、你现在是什么状况?”

颜聿压低声笑道:“我身上你还有哪里没看清楚吗?”

许不矜脸上一烫。是是是,他全看遍了,白玉无瑕,没有可怕的老树皮,他纯粹是关心则乱。

情情爱爱果然是最消磨人心的,他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冷不丁,腰上被一双手环住。

许不矜抬头,见他眼底幽深,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又开始隐隐作痛:“天亮了,该、该起了!”

“五十日,”颜聿附在他耳边幽幽一叹,“我在那岩洞了数了整整五十日,你都没有来找我……”

许不矜瞬间心软了下来:“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这一心软,又痴缠了一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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