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黑王爷强娶之后(73)

作者:闲闲令 阅读记录

知道了什么?

纪听训疑惑更深,若是指他故意要借纪听词杀死腹中的孩子,那时瑾微现在应该生气和暴怒才是。

知道纪听训可能反应不过来,时瑾微磨着嘴皮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道:

“十四年前,那个赶跑欺负我的小孩,还送我一盒酸梅的人,是你,对不对?”

纪听训有些惊讶,他以为时瑾微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会为了维护那点自尊心而选择装聋作哑。

哦,难怪从一醒来看见他就是一副平和的模样,原来是因为知道了所谓真相,所以觉得内疚吗?

惊讶的神情不过一瞬,便从纪听训脸上消失不见,他静静道:“王爷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时瑾微语塞,手指不自然蜷曲,“我……”

纪听训道:“我都醒了,想必纪听词也睁眼了,王爷不赶紧去看看?”

“纪听训,我…我知道我现在来道歉,一定显得很可笑,很虚伪,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说…我,我……”吞吞吐吐半天,时瑾微还是没说出个一二三。

纪听训看着他,忽然扬起微笑,费力支起身子,在时瑾微伸手去扶他前靠在了床头。

纪听训道:“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发现,我才是当年为你出头的那个人,可你之前对我做那些混账事,又让你觉得没资格说些弥补亏欠甚至与爱相关的话,哪怕是简单道个歉,都显得是在开脱,但是,你现在是真心悔过,不会再伤害我?”

时瑾微愣愣看着纪听训,心里的话就这么被对方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不会吧,”纪听训笑声里掺进几分嘲讽,“我这么一个身体畸形的怪物,也有资格成为纪听词那样的存在吗?”

时瑾微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因为当初,他那样肆无忌惮地用怪物二字去羞辱纪听训,现在说任何理由都只会让纪听训觉得他在开脱。

才苏醒不久,纪听训并没有完全好,这般和时瑾微说几句话,便已觉得累。

他一手捂着胸口,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只听他道:“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也用不着和我道歉,我们就按照最初的约定那样,我帮你夺得帝位,你给我南安侯府。”

说起来,时瑾微的夺位计划,的确没少有纪听训的帮忙,最开始北国,也就是乌图,和大越通商来往的物品里,所染上的可致人癫狂致死的‘五石散’,便是出自他之手。

就连最开始,纪听词和时瑾玄在留仙遇刺,时瑾墨的确是最开始的主使,只是时瑾墨下的命令,是让杀死如意,而非时瑾玄。

因为时瑾墨并不知道时瑾玄会在留仙。

而那两个杀手之所以又会改去做出刺杀时瑾玄和纪听词的假象,就是因为纪听训给时瑾微出谋划策,欲先为后面揭穿太子而设下的局。

之所以时瑾墨又会背下这个锅,也得亏被他深以信赖的左司马刘意。

纪听训的那条小蛇虽比不得司芳歇的妃妃,但是对付这些人,已经足够了。

左司马刘意也是他替时瑾微拉拢来的,如此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京城爆出命案时,刘意会在明昭帝面前有意摸黑时瑾玄了。

时瑾微沉默良久,再次开口时声音微沙哑,“那年金陵初遇,你说你叫纪听词,是我从一开始便错了……我知道我没资格说对不起,可我做了错事,我就得弥补,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我只想…在你身边,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饶是他说的再诚恳,可纪听训不是那样容易被感动的人,他忘不了当初轻信别人,最后得到的结果。

他不相信时瑾微,但目前,他也离不开时瑾微。

猛然地,纪听训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抓住时瑾微的手,道:“纪修誉呢?”

此前得知时瑾微要纪修誉公开他有两个儿子存在的事实,纪听训就担心他身份曝光后会被巫族发现行踪,于是想私底下去找纪修誉,不想却被时瑾微关起来。

后来有了顶替纪听词的计划后,他想借机拿掉孩子,一时便忘了纪修誉的事,如今过去了这么久,要是纪修誉真按照时瑾微的话去做了,那么很有可能,巫族人已经发现他了!

时瑾微不知这中缘由,故只是说道:“朝政大权已经在我手里,纪修誉被我放出来了,你要是想……”

“他怎么说的?他是怎么说的!”纪听训激动地打断时瑾微。

时瑾微有些懵,“什么怎么说的?”

“入狱前,他是怎么和明昭帝说的?他真的说出了我的存在是吗?”

纪听训声线里带着怒气,又带着害怕,因为答案在他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果不其然,时瑾微点头。

以为纪听训是在痛恨纪修誉以前的事才那么激动,时瑾微便开口安慰道:“你别担心,现在我已大权在握,只要除掉时瑾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纪听训身体都在抖,那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此刻又变得惨白。

不…不用害怕的。

纪听训努力安慰自己。

时瑾微马上就要当皇帝了,就算巫族的人找到自己,他不信现在的时瑾微还能对自己置之不理。

对,对,不用害怕的,不用害怕的……

时瑾微瞧出不对劲,试着询问纪听训。

然而没得到纪听训回答,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我就知道,凭我的本事,他一定能在今晚醒来,真不错,我又赢了。”

时瑾微转头看去,是司芳歇一脸无邪的站在那。

纪听训在听见声音的时候,魂好似都被冰封住了。

他颤颤那抬起头,对上那双弯弯笑着的眼睛时,心,陡然落入深渊。

第68章 深渊

十四年前,纪听训被老巫医带回岭南的时候,正逢司芳歇七岁生辰。

作为大巫唯一的儿子,司芳歇对于巫蛊之术天分了得,小小年纪,控蛊制毒能力便可比十七八的少年。

在巫族,王室成员皆会配有一个专属的蛊童,供以炼制,实验,作战等等。

老巫医为了讨司芳歇欢心,便将纪听训送给司芳歇做蛊童。

蛊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要得到合格的可塑造的蛊童,往往需要对其进行初步的试炼,挨不过去,惨死毒潭,能挨过去的,才可被挑选走。

普通人的蛊童尚且如此,何况是作为少祀官的司芳歇,可供他选择的蛊童人数上百,其中不乏有像老巫医这样为了讨好他而送来的人。

与那些待选的人相比,纪听训比较特殊,一来彼时的他年仅四岁,在一众平均年龄十五六的少年里完全不被看好。

老巫医此举也着实冒着打脸的风险。

可司芳歇也是个孩子,这是老巫医决定冒险的点,还有就是,纪听训本身的特殊性。

果然,司芳歇在看见纪听训的时候,眼里迸发出亮光,好似终于看见了一件心仪的物品似的。

纪听训很狼狈,浑身上下都染着污泥,小脸脏兮兮的,唯一雪亮的眸子却布着恐惧。

看着司芳歇朝他走来,他害怕到,竟把老巫医当成避难所,不断地往老巫医身后躲。

老巫医可不会因为他而得罪尊贵的少祀官,手往后一抓,揪住纪听训的后领子再往前一扔,纪听训摔在司芳歇脚下。

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哭叫着就要往老巫医那爬,最后又被老巫医一脚踹了回去。

周围笼子里还关着一众供司芳歇挑选的少年,他们也害怕着,惊惧着,流泪着,无助着。

小孩子的哭声总是带着感染力,纪听训哭得涕泗横流,司芳歇站在他面前一时都有些没主张。

“哭得好可怜。”司芳歇皱着眉说了一句。

老巫医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得装模作样上前把纪听训抱站起来,伸手给他拍着灰,好声好气说道:

“少祀官面前不可以没礼貌,不准哭了。”

可这哪是他一句话就能成的,纪听训经历被父亲抛弃,又被移植了蛊蜕,如今又被拐带到这陌生的地方,四岁的孩子除了哭,还有什么方法能表达内心的恐惧与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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