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看他火葬场(10)

作者:君幸酒 阅读记录

陆修容心里诧异,暗道这太子还真是体恤,“已无碍了。”

伤处结了痂,日常行动也不会觉得多疼。

“那便好。”太监笑的一团和气,招手引过来一个宫女,她手中端着托盘。“太子殿下念王妃今日入宫,特命奴婢送来衣裙。”

托盘中露出衣裙一角,织金锦在光下熠熠生辉。

气氛有些滞涩,陆修容转头,看到了苏时鹤的黑脸。

“劳烦太子殿下费心。”苏时鹤拦下宫女上前的步子,"今日内子并不入宫,太子若执意要赐,不如给阿玉。“

眼尾从笑意浅淡的陆修容,到娇羞带笑的陆锦玉转了一圈,太监还是笑的一团和气,“王爷说笑了,太子殿下的恩赐,不是谁都能领的。”

刹那间,陆锦玉脸色红白交替。

余光里瞧见了,尽管不太道德,可陆修容还是忍着笑意。心想若是下一次见了李畅,她该对他客气些的。

“太子殿下猜到了或许有如此情形,叮嘱奴婢说——”太监清了清嗓子,才道:

“若是王爷不带她,便由太子殿下亲自相请王妃入宫赴宴。”

他一板一眼的说,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脸色。

陆修容却绷不住,“什么?”

赐衣尚且能说是君主恩赐,可明知她丈夫不带她,就亲自相邀。

此举便黏黏糊糊起来。

果真,连李嫣也有些挂不住脸,“太子是否任性了些?”

“诶呦,长公主这不是为难奴婢。”谁知太监斜眼一眯,便苦着脸,“您是姑母,教训太子殿下自然合理,也可驳回太子殿下的不适要求。可奴婢能有几个脑袋,当然是唯命是从了。”

说的谦卑,可堵死了李嫣的话。

脸色几变,李嫣才摆手,“先有君父,才谈皇亲,我岂敢责怪教训太子殿下。”

依旧笑呵呵的,太监欠腰,“既然如此,王妃,请吧。”

——

盯着紧闭的房门,苏时鹤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焦躁些什么。

明明心底分析过,太子殿下对陆修容的青眼,多半是因为陆丞相。

可就是总觉得,有些东西在朝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暗流涌动。

他紧蹙眉,一直看着陆修容的房间,全没留意身边的佳人渐红了眼眶。

陆锦玉低头,几乎搅烂了手帕。

吱呀一声,门从内打开。

苏时鹤猛然抬头上前一步,随后僵在了原地,双眸紧缩。

他或许从来没有认真看过陆修容,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这么美。

暗纹随着步伐绽开莲花,织金花纹折射浮光,掐出盈盈一握的腰线,腰间一块玉蝉佩饰增添气质。修长莹白的脖子边挨着茸茸的白狐狸毛,红宝石耳坠与头上红梅簪相应,可看清她的面容后,便觉这些都只是装点。

柳眉纤细,一双眼如幽泉般引人沉入,琼鼻皓齿,唇上点了口脂。恍惚间,像是冬雪里化形的仙人,纯澈的神态,会因为别人的注视而羞涩。

陆修容抿了抿唇角,若是不算成亲那日,她从没有这样隆重打扮过。躲开苏时鹤炽热的目光,陆修容心口突然一滞。

那她成亲那日呢,他只喝的烂醉,揽着她唤的是陆锦玉。

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经过苏时鹤身边时,手腕忽的被他拉住。

已然敛下了神色,苏时鹤有礼的冲太子内侍点头,“辛苦公公亲自跑一趟,时间到了我们自会入宫。”

“王爷可能误会了。”太监笑眯眯,“王妃现在便算是太子殿下相邀的宾客,不必拘着什么时辰,奴婢就先带她进宫去了。”

捏着她的手陡然重了许多,疼的陆修容一蹙眉。

瞬间又松开,苏时鹤脸色不变,沉默的让开。

没有再看他,陆修容跟着太监出府,外面连马车都已经备好了。走上马车时,陆修容一愣,里面还坐着个人。

“王妃,好久不见。”李畅笑着,明明该是一脸的亲和。

可陆修容就想打个颤。

猛一回头,苏时鹤牵着陆锦玉,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站在马车下面,就像是在恭送她的离开。

他们尚且没看到李畅的存在,若是陆修容此刻退下去,反倒显得可疑。

那尊贵的太子殿下还是笑的云淡风轻,陆修容差点把一嘴的牙咬碎,才坐了进去。

第8章

身份尊贵的人好的一点,便是在吃穿用度上总是最享受的。

陆修容打量着足可以让人躺倒的马车,在平稳的前行中,又把自己往远缩了缩。

“嗤。”李畅这才破唇而笑,支着下巴,说出第一句话。“可觉畅意?”

陆修容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本要被他们孤零零丢下的自己,却因为地位更高的人盛装出席,甚至能比他们更早入宫。

怎么看都像是压了他们一头,怪不得陆锦玉脸色那般难看。

毕竟从小到大,哪有她给自己作配的时候。

偏了偏头,陆修容笑笑,“妾身是该谢恩。”

李畅挑眉,来了兴致,“看来这是也没多畅快,为何?”

“因为并没有区别。”陆修容低着头,“姐姐是攀附着王爷,而妾身现在不过是沾了殿下的光。”

舒服的伸了伸腿,李畅笑意越深,“那你那般羡慕她是为何?”

眼睫轻颤了一下,陆修容并不习惯这样华丽的衣服,腰间勒的并不舒服。可她还是拘谨的维持坐姿,“妾羡慕的,是被人一心一意对待的真心。”

先是一怔,李畅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若是这些,那她还真没必要羡慕别人。

“看来这赌约还是本宫输了,他确实很了解你。”

他?他到底是谁?陆修容蹙着眉,实在想不通李畅几次话语中提到的另一个人是谁,这让她有种莫名的烦躁。

“妾身只是个普通人,经不起太子殿下三番五次的戏弄。求殿下有话直说。”

语气稍有些冲,陆修容说完就后悔,暗自观察他。

李畅却没有在意,视线低垂,好似落在她的腰间。

陆修容跟着低头,便看到佩戴的那枚玉蝉。方才换好衣服后,宫女打量了她好久,才说缺了件能彰显气质的东西。清葵去翻了一会,找了件玉佩为她戴上,陆修容也是此刻才发现是这枚玉蝉。

隐隐约约想起,这是个陌生书生送的。

——

太子殿下的车架没有人拦,直到进了皇宫内城,才下了车。

陆修容只看了眼高耸巍峨的宫殿屋檐,便低下眉眼默默跟着。

“今日宫宴设在重华殿,除了父皇、本宫便只有庆王府的人,现在时间还早,本宫带你去宥鹿宫。”

赶忙收住脚,陆修容隐约记得,宥鹿宫是李畅年幼时居住的宫殿。

当时她刚被放出偏院,见到陆锦玉的第一面,便是她炫耀着去宥鹿宫拜见过太子殿下。

察觉身后的人不走,李畅转过身来,“怎么了?”

不知该怎么说,陆修容面带犹豫。

“这里是皇宫,宥鹿宫尚且算是我的地界,若是我不管你,你能去哪?”

忍着叹气,陆修容只好跟上,越发的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乱看。

没想到这宥鹿宫倒是比她想象中清丽许多,或许是保留着他小时候生活的痕迹,院子里甚至还有座搭好的秋千。殿内的陈设摆件也没有那么庄重,连兽纹都是可爱的。

捧着茶杯看她这般拘谨小心的样子,李畅摇了摇头,有些想不通那个人为何这般在意她。

“坐吧。”

呷一口热茶,李畅又问,“你爹爹的事,你如何看?”

听说陆丞相,又重新开始上朝了,只罢黜了当初一同推进他政令的地方官员。

陆修容只觉心里玄而又玄的困惑,总算是有了个解释,轻呼一口气。“妾不知道。”

“不知道?”李畅反问,眼神如炬。

“且不论政事如何会问到妾一个女子身上,妾的身世如何,太子殿下应该也或有耳闻,与父亲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一面,他意欲如何,妾怎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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