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青梅嗅+番外(7)

作者:醉里插花 阅读记录

裴远愈点点头却看向崔逢月,观书在崔逢月探究的目光中默默地退了出去。

裴远愈看着崔逢月肤白如脂略带夭桃的面庞,尤其是欢愉时的明眸善睐,流光溢彩,令他沉醉其中,不能自已。更让他痴迷的是她性子中的率真善良热情。

牵起她的手,有些心疼地问:“今日累坏了吧!车舆在外头,吃过午食后,往金玉楼瞧瞧,给你妆奁里添件首饰,可好?”

崔逢月兴奋地点点头。

裴远愈又想起李傅姆的话,转头看着案桌上一摞摞的账册有些犹豫:“这许多都是还未瞧过的?那今夜要瞧到何时去。”

崔逢月浅浅一笑:“比起远愈哥哥的卷宗,那可差远了。再说,捆好的是已瞧过了的。”

裴远愈走近仔细看:“这打结的方法少见得很,逢月如此别出心裁。”

“这是李傅姆打的结,说这叫元宝结,可招财。几十年了,无论捆绑什么,她都是这般打结。”崔逢月抿嘴笑道。

“那今日内文学馆可有布置书法课业?”裴远愈偏头问她。

“啊……并无。”

裴远愈抓住那语调中一闪而过的犹豫,挑了挑眉,眼底浮起一抹笑意:“逢月,可有人告诉过你,撒谎之时语气要笃定些?”

崔逢月瘪了瘪嘴道:“远愈哥哥用着刑讯的心思来对付我,那定是骗不去的。不过这回你可只猜中了一半。”

“哦?”

“今日与你约好一同逛西市,楷书课业一早内教博士便布置了,我在课业间隙完成了大半,放在内文学馆了,剩下的不出三盏茶便能做完!你若不信,明日可叫人去馆里一问便知!”

“那信你这回!”

崔逢月心中暗喜,他终究还是被她糊弄了过去。

裴远愈又问:“今日可怕了?”

崔逢月立即睁大了双眼:“怕,有什么可怕!天塌下来,有远愈哥哥给我顶着!”

裴远愈顿感暖流流入心房,摸了摸她的秀发:“记着,这事谁也不能说。”

“我省得,远愈哥哥的事情都是要紧的。但我有疑惑。远愈哥哥既然知道程公公定要搜查箱子,为何还要如此费劲地搬到车上?”

裴远愈笑笑道:“逢月是埋怨我多此一举么?”

用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接着说道:“你当着程振元的面说要将书卷拉走,他定以为我们会在书卷上做手脚。若没有书卷,他定会彻查车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崔家娘子为了私自溜出府,车舆被我着人加了夹层。”崔逢月的马车被裴远愈改造过,为的就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溜出崔府。

崔逢月恍然大悟。随后又微微撅着双唇,不咸不淡地道:“那我想问问远愈哥哥,今日永安公主的美人计你识破了么!”

第6章

执念

裴远愈将笑意含在薄唇上,脉脉地看着她:“永安公主哪里是美人,她明明就是浑水,让咱把鱼给摸走了!”

崔逢月乐不可支地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

“远愈哥哥,你忙于春试,许久未见。阿耶说你一心应考,不许我去打搅了你!其实这些日子我往大宁坊门前过时,恨不得进裴宅去瞧瞧!听阿耶说三日后在尚书省唱第公布,凌晨时礼部张榜,你定能高中,那日一早我就榜下捉婿去!”

裴远愈捏了捏她脸:“要是不能高中,崔家娘子就要背信弃义,与我悔婚了么?”

“远愈哥哥又在胡吣,捉定是要去捉的。若是不中,也无碍,无论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郎君,我只想……只想与你共度一生。”说到这句时,崔逢月的声音越来越扭捏。

旋即又爽朗中带着一丝霸道说:“但要是中了,断不能叫旁人惦记了去!”

想抓住裴远愈捏她脸的手,却不料反被裴远愈将手握在了他的大掌之中。柔荑在手,软绵柔滑,如丝如玉,舒服极了。

裴远愈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崔逢月的掌心,声音带些沙哑,情人般的呢喃细语:“逢月安心,别人惦记不上!”

崔逢月立即瞪大了双眼:“那可不好说,别打量我不知道,永安公主是头一个,旁的我不好坏了别家娘子名声。总之,惦记你的娘子能从大宁坊排到丹凤门去!如今你我六礼只行了纳采和问名,纳吉交换聘书一直拖着,我可得好好看着你为妙!”

裴远愈略带歉意道:“是我让崔娘子委屈了。阿耶本想着亲自回京过纳征礼,不料石堡城年前军情紧急。不过昨日刚收到阿耶来信,说下月定能回京!再说了,崔家娘子的爽利京中谁人不晓,若是抢了你的郎君,她们还能有好日子过!”裴远愈腔调中略带揶揄。

崔逢月听了此话立刻洋洋自得。

崔家没有儿子,崔怀亮也很少用贤良淑德教育崔逢月,养得她自小就有些男孩子的性格,因而她的女红差得一塌糊涂。皇后对她万般宠溺,连皇子公主们都让她三分,更别论其他的望族子女。

裴远愈又有些含酸道:“崔娘子,惦记你的人倒是多得很!”

她皮相自然美得无以复加,但令他沉迷其中的,是她的风骨,那样热情,那样坚毅,那样专一,又那样的聪慧。他人怕也是这样的心思。

自她十五岁起,他俩就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去年能与她定亲,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宫中二皇子舒王对崔逢月觊觎已久,人尽皆知。崔逢月对舒王冷眼相看,也是路人皆知。

先帝崩逝后,皇子皆年幼,太后在宫中掌权,阿耶便养在她跟前,成婚之后便去了河东。

裴远愈六岁时阿娘去世,从河东送回京中养在了太后跟前。他的婚事得请太后做主。

自他记事起,太后对崔家人就有些疏离,尤其不喜高皇后。听闻他要娶崔逢月,太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崔家的娘子还是离远一些罢!”

太后这一句话,几乎就堵死了他与崔逢月的婚事,那他哪里能甘心,去信河东央求阿耶说情,最后太后勉为其难替他做了主。

崔家将崔逢月宠到了天上,她心悦的,自然无不允准。只是皇后每次看到他,眼色都很复杂。

崔逢月手心被他摩得有些痒,便一下挣脱了出来:“胡诌,除了舒王那个险獠(1)之外,谁还惦记着我!”

“……”裴远愈欲言又止。

二人行至崔逢月的院落外,只见一郎君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步履从容地向崔逢月走来。那笑意在看见她身后的裴远愈后即刻褪去。他一袭青绿色锦袍,虽不及裴远愈风流倜傥但也风姿俊隽爽。

“阿兄,您怎么也在此处?”看见崔行俭的她急走两步迎了上去。

瞧见了他手中仰山楼的食盒后,崔逢月乌黑的眸子透出促狭的笑意:“定是明月又叫你给她带仰山楼的羊皮花丝了!”

崔行俭有些宠溺地看着她点点头,含笑不语。

裴远愈上前颔首问道:“崔兄安,这几日兵部事多吧?”

“是了,阿兄,兵部在礼部边上,你这个兵部员外郎要听到远愈哥哥高中的风声,可要及早告诉我。”

随着她这一声“远愈哥哥”,崔行俭藏于袖中的手微微攥紧了。

面上依旧温和地说道:“逢月莫要忧心,裴少卿文采飞扬,弘文馆内无人能及。你再看看他现在一脸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模样,定是能高中的。倒是你,阿耶不是叫你近日莫要扰了少卿么?他查大案正在要紧之时,分心不得!”

崔逢月瘪了瘪嘴,她这个阿兄向来都是一板一眼,最听阿耶的话。

裴远愈嘴角一弯:“崔兄多虑了。陪着逢月用个午食的时间还是有的。”

有人撑腰的崔逢月笑道:“倒是阿兄你,莫要心中只有公务!前些日子,阿娘给您说合了太尉家的嫡女,我瞧着她当我嫂嫂正好,您却对别人冷若冰霜的。我都不知晓何人能入阿兄的眼?莫不是想找天上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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