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青梅嗅+番外(70)

作者:醉里插花 阅读记录

裴书怡起身,靠近他,在他耳边如同情人般呢喃:“至于说到舒王,他翻不起浪来。对,我裴家的孩子终将御极,但不是我的儿子。是远愈的,舒王的儿子就是远愈的。你九泉之下安心吧!”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狠戾的内容。

皇帝听得面上顿时被惊愕吞没,一时僵在了那里。待明白过来,这简直比要杀他还难受。瞬间两只眼睛暴起,似乎要将裴书怡吞噬:“你们如此恶毒,竟然要混淆皇家血脉!”

裴书怡起头来,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发髻上的步摇珠穗,含着畅意的笑,冷毒地看向皇帝:“恶毒!比起皇帝这几十年来的算计狠戾,我裴家甘拜下风。不过你也安心,你死后,元家一个一个定不会有好下场,你的儿子舒王很快就会去地下见你,只是在地府里,不知道你见到这个弑君弑父的逆子是不是仍旧恨得咬牙切齿!”

皇帝此时满脸青筋暴出,伸手想掐住裴书怡的脖子,裴书怡后退几步,皇帝毕竟是受了重伤用汤药吊着命的人,无法稳住身形,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摔下了床去,但仍有不甘,企图伸手捉住裴书怡。

裴书怡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不到一炷香,伸出的手猝然垂下,双眼睁得如同铜铃般大,再无鼻息。

殿门被裴书怡缓缓打开,她用略微颤抖握住裴远愈的手:“裴郎,皇帝驾崩!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说罢,抹去眼角的一滴泪,将这许多年的仇恨与快意,留在自己的身后,披着清冷如霜的月光,踩着凉薄如水的轻雾,渐行渐远。

“太后娘娘,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了崔逢月的命?”入了紫云殿的裴远愈有些清冷,眸光疏离。

太后冷冷看向裴远愈,斥道:“怎么,如今贵为大元帅,便指责起哀家来了!老祖宗说过,你心重手不狠,碰上崔逢月,你更是丢盔弃甲!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救她,哀家还未和你算账!一个女人,何至如此!老祖宗原是怎么教导你的!”

说到徐远山,太后眼角似乎含了泪,别过脸去,不愿叫裴远愈看见。

太后要除的并非崔逢月,而是她孩子,太后以为是舒王血脉,高家的希冀。她执掌朝政多年,以上位者的筹谋而言,她无错。

裴远愈长吁一声,上前执起她的手,悄悄在她耳边道:“太后娘娘,逢月怀的孩子是我的。她从未与舒王有过肌肤之亲,半月前崔明珠所说乃真事,阿姐知晓实情后出手相救。”

太后身形一滞,继而又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裴远愈:“你不会为了救崔家娘子而不惜喜当爹了吧!你与崔逢月何时有个过……接触,竟然瞒得如此密不透风!”

裴远愈嘴角上钩,含着笑意道:“太后娘娘,喜当爹的是舒王!太后娘娘可知舒王外室王蓁蓁与逢月长得别无二致,舒王当年将他外室在臣宫刑前送入掖庭,而逢月移花接木,入掖庭的是她。”

原来如此!是崔家娘子能做出的事情。

太后脸上的讪色一闪而过:“那远愈如今想如何?”

“立舒王为帝,地藏奴为太子,舒王为帝之日便遣人往幽州,稳住柳之琛,至多十五日,太子继位。”

“那幽州终将还是会反。”太后有些担忧。

裴远愈道:“外藩吐蕃有些难以控制,但只能如此,若是叫舒王在位太久,局势难以控制。臣已经将朔方、陇右、剑南及禁军掌控,高家的天雄军若是知晓逢月的儿子为帝,定会按兵不动。”

“那便如此吧!只是哀家问你,崔逢月你打算如何处置!”

裴远愈郑重其事地跪了下来:“太后娘娘,远愈一生所愿,便是能娶逢月为妻,她这些年受尽委屈,日后我便是把命给她,都不为过。”

他这是要以命护住崔逢月,裴家一个个男儿,都如此深情。

“罢了,哀家也老了,国丧之后便回东都,叫东都金吾卫给你守京城。虽哀家不喜崔逢月,但这娘子坚毅又与你一心,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你家中还有一夫人,她将为深宫之中的太后,不要弄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分割几年的有情人,若是在一起,必定干柴烈火的。

“太后娘娘安心,臣如今为内侍……”

不等裴远愈说完,太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若是让崔家娘子知晓你非内侍,又娶妻逛平康坊的,哀家看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皇帝驾崩,快去将朝政之事处置了吧!还有,裴家一直子嗣单薄,虽说她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但看着架势定不能认祖归宗,时局定下之后,哀家择几名良家女子,悄悄给你再生几个孩子。”

听得裴远愈错愕不已。

芜湖!书怡支楞起来了!

第61章

冰消

皇帝驾崩,天下举哀。宫中的白纱刚挂上三日,便换成了新帝御极时的玄色锦幔。舒王在裴远愈的拥立下一步步走向了金碧辉煌的巨大龙椅。

大魏开平五年十月,明景帝驾崩,其第二子舒王继位,册立清河崔氏尚书右丞相崔怀亮长女崔逢月为皇后,其长子元佑册为太子。裴远愈为禁军大元帅,行军大司马,并为太子太师,亲自教导太子。今后六部有事论奏,先告于部门长官,由各长官禀呈大元帅后,再奏报圣人。

其实,即便没有这旨意,朝政军权早就被裴远愈一手掌控,崔怀亮的右丞早就被架空,左丞乃裴远愈心腹,权力层层交织着,如同有看不见的丝线无形牵引着,最后汇到了裴远愈手中。

这些日子,他无须忧心朝政,但白日事忙到他确实无法分身,只有夜深人静之时,才能到往他心之所向之处。

床上的崔逢月依旧高热不退,本就纤细的身量在好几日无法进食后瘦到形销骨立,全身疼得仿佛要炸裂开,一丝动弹的力气也没有。

混沌中几番清醒,几番昏睡。

混沌之际,隐约感觉有人给她喂药匀面,又似乎觉得有人拨弄着她沉重如灌了铅的眼皮,一个调皮但却饱含忧心的声音入耳:“阿娘,阿娘,你睡好几天了!太懒了!起来陪着观音奴。”

清醒之时,似乎听到裴远愈低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皇后娘娘若是救不回来,承香殿和尚药局统统陪葬。”

“已经三天了,怎么毫无起色!”偏殿内,裴远愈一脸郁色地问。

“大元帅安心,如今高热退了,就是好的迹象!”太医战战兢兢道。

曾泌忙道:“大元帅,太医所言不虚,娘娘还需静养些时日,定能清醒过来。”

裴远愈不耐地挥挥手,叫他们都退下。

“大元帅,您三日未怎么合眼,该好好歇着。”小东子有些担忧。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小东子刚想斥责没有规矩,回头看见却是地藏奴端着漆盘走了过来,人小腿短,手上还有些不稳。

“阿耶,用食。”早就嘱咐他要管自己叫亚父,可地藏奴是个执拗的孩子,私下里就只愿意叫他阿耶。

不忍拒绝他的期盼,拿过漆盘里的面片汤三下两下就用尽了。

边用巾帕擦拭嘴边问道:“你怎么不在殿内守着你阿娘?”

地藏奴眨了眨眼道:“殿中有观音奴那个聒噪的就够阿娘受的了,再说,阿耶定能将阿娘救回来。”

说得裴远愈会心一笑:“听着,地藏奴,当个好太子不易,你要好好学,你阿娘才会高兴。”

“儿知道,那我要是个好太子,阿耶高兴么?”

裴远愈一阵暖心,捏了捏他白胖的小脸道:“那是自然。”

崔逢月寝殿浓郁的药味在她病后半个月才渐渐消散,她终于不再整日昏睡。

“抚琴,我睡了几日了?”语音中还是有些虚弱。

抚琴难掩心中欢喜:“娘娘,您昏睡了十多日,整个承香殿和尚药局都如履薄冰,娘娘若是……”

“怎么又叫上娘娘了?”

弄棋一脸喜色道:“现下奴婢可真不敢叫您娘子了,你如今已经贵为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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