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156)

作者: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她磨了磨银牙,气哼哼道:“臣倒是觉得,再多看上几眼亦是臣在吃亏...”

詹灼邺轻笑一声,看到小少傅快要将手里的纱巾揉破了,怕再逗一逗,小少傅极有可能会撂挑子走人,于是转过身坐在紫檀木床塌上。

姜玉竹这才敢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这一看,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心。

太子后背上的伤口不重,可除此之外,男子腰侧还有一道约莫四指长的浅红色伤疤,贯穿整个腰腹,看上去煞是恐怖。

处理好新伤,姜玉竹手指轻轻点在男子腰腹浅红的疤痕上,蹙眉问道:“这道旧疤痕...可是殿下在越州受的伤?”

她回到太子府后,余管事提到太子在越州剿匪期间受了很严重的伤。听闻她可能落在五皇子手中的消息,太子顾不上让大夫仔细医治,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直至被皇帝下令关押进宗正寺,御医在太子昏迷时掀开纱布一看,才发现他腰腹上的伤口都化了脓。

詹灼邺云淡风轻道:“已经好了。”

小少傅回来了,独属于他的那道光回来了,他这株生长在山崖边上的孤叶草得到阳光照耀,再重的伤都会好起来。

他侧身看向眼角泛红的少女,少女眼中的担忧是真,伤心也是真。

“小玉儿...”

“嗯?”

听到太子唤她亲昵的小名,姜玉竹反应半天才从愧疚中醒过神,抬头对上男子深情的眉眼。

姜玉竹的父母和兄长会叫她玉儿,萧时晏会叫他瑶君。为此,太子对萧时晏能唤她的字表现得极为吃味,每每提起此事,语气都透着不悦。

没办法,姜玉竹只好提议让太子和她的父母一样,唤自己玉儿。

可太子却在玉儿前面添了个小字。

他说:她是他的小少傅,亦是他的小玉儿。

“小玉儿,永远和孤在一起,好不好?”

永远这个承诺,姜玉竹以前觉得很沉重,沉重到她不敢应声,想要逃避。

不过太子灼灼的目光好似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姜玉竹唇角绽出笑意,点点头道了声好。

二人仿若交颈的鸳鸯,鼻尖厮磨,呼吸相融,唇瓣自然而然贴在一起。

感到腰间一紧,姜玉竹被太子带进怀中,少了中衣阻隔,落在男子胸口的掌心好似触到一团火,烫得她刚刚触碰到就缩了回去。

察觉出她的怯意,太子低低笑了一声,拉过她的手掌,五指滑入她的指缝中牢牢握住。吻亦加重了几分,带着缠人意味,吻得姜玉竹红着脸发出腻人的鼻音,这个吻才堪堪终止。

姜玉竹简直不敢相信她能发出这般撩人的声音,羞得她把脸深深埋进被褥里,说什么都不愿出来。

詹灼邺望着少女莹白耳尖上那抹洇开的粉红,手指拂过她柔顺的青丝,淡声道:

“昨夜,少傅在文渊阁里同汝南郡主都谈了什么?”

闷在锦褥里的姜玉竹这才坐起身,她微微惊讶地睁大了水眸:“殿下怎么知道臣昨夜与汝南郡主相见了?”

说完后,她又觉得自己这问题有些多余了。

太子手眼通天,皇宫里自然亦少不了耳目,汝南郡主自以为她偷偷前往文渊阁之事密不透风,殊不知早就被暗侍禀告给太子。

姜玉竹如实讲述她与汝南郡主相谈的内容,末了还替对方说话:

“汝南郡主对殿下一片痴心,行事难免冲动了些,臣昨夜已经警示过她,想来她暂时会放弃侧妃之位,免得惹皇上猜忌,继而影响到北凉马场壮大。”

北凉马场扩建之事迫在眉睫,太子若真纳汝南郡主为侧妃,从此坐拥大燕南北雄狮,那耀灵帝制衡的心又该升起来了,免不了在拨给马场的银款上,更偏心向靖西侯。

詹灼邺捏着小少傅的发梢,目光落在她眉眼平静的脸庞上,心中隐隐有些发堵。

他昨夜就从暗侍口中得知小少傅与汝南郡主私下相见的消息。

至于汝南郡主会同小少傅说什么,詹灼邺大抵能猜到。

他初入宫那年,汝南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有一日,他撞上五皇子和其他几位世家子弟嘲讽她是乡野出身的郡主,听得出五皇子他们是在指桑骂槐,詹灼邺便在武场上出手教训了几人。

从此以后,汝南便喜欢追在他身后,整日缠着他问东问西,还在父皇赐予她封号时,询问他的建议。

南境多河流,汝为河流之意,詹灼邺随口说了句,她便真用这二字当了封号。

他对汝南的感情,就像对十皇子一样,不过是兄妹之情。

顺利将小少傅哄骗回太子府,詹灼邺许下武安侯不少好处,让他带着女儿离开京城,可没想在宫宴当夜,武安侯仍是没管住女儿,使得汝南郡主找到小少傅说了好些挑衅的话。

本以为小少傅会主动同他提起此事,言语中多少存有失落和委屈。

可此时的少女双眼亮晶晶,眸底湿漉漉的雾气还未散去,眉眼间却是坦坦荡荡,捧出一颗赤忱之心和他商讨起这段儿女私情带来的利弊。

小少傅这般理智又清明的模样,让他心中很是发堵。

再想起小少傅当初得知萧时晏即将和韩家小女订婚的消息后,一个人躲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的情景,两相一比较,詹灼邺心中愈发觉得不是滋味。

少女为何不能为他失态一回?

是不够爱吗?

他缓缓眯起凤眸,平缓的语气难辨喜怒:“若无马场之争,武安侯愿以南境雄兵换取他女儿的侧妃之位,少傅认为孤当如何抉择?”

姜玉竹微微一怔,低垂眼睫遮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暗淡,平静回答:“那确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只不过侧妃之位彰显不出诚意,臣觉得殿下应当用正妃...”

“够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太子欺身压在床榻上。

少女头上的发冠掉落下来,青丝如飞瀑铺散在床榻上,一双美目噙着不明所以的委屈。

詹灼邺按上少女嫣红的唇瓣轻轻摩挲,眸色幽深,语气虽温柔,却透着风雨欲来前的低沉:

“少傅这张嘴巧舌如簧,真是让孤又爱又恨,方才还答应要永永远远陪伴孤,转眼间又为了寥寥兵马将孤拱手让人,少傅何时能收起你尽忠尽职的臣子皮囊,从里到外做一次孤的女人...”

姜玉竹皱眉辩解,言语间振振有词:

“殿下是一国储君,身份尊贵无双,就算臣今时熄灭武安侯之女的思慕之心,日后还会有乐善侯之女,文信侯之女,东安爵之女等等数不清的贵女冒出来争抢当殿下的侧妃。真到那时候,臣总不能见一个拦一个。况且殿下为君,君纳臣子之女本就是笼络人心的驭臣之术。”

“儿女情长终敌不过时光流逝,臣惟有时刻怀揣臣子之心,才能永远陪伴着殿下。”

詹灼邺心中郁气翻涌,原来小少傅所说的永远,并非是接受了太子妃之位,而是想要他当她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他忽而觉得小少傅还是叫得比说得好听,于是松开少女的唇瓣,大掌宛如拨开柳枝般轻易分开纤纤玉腿,越过绣竹纹衣摆。

姜玉竹觉得荒唐又慌张,她宛如砧板上挣扎的鱼儿,倏地绷起身子,原本平静铺散的青丝如墨色波浪泛起阵阵涟漪。女子双颊涨红,她瞪圆了水眸,颤声质问:“殿下....你...你要做什么?”

回应她的,是头顶上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动声,双腕骤然一凉,姜玉竹仰头发现她的手腕不知何时被固定在床头的一条银链拴住。

玉臂挣扎晃动间,闪动着银光的链条敲打在床头雕花案板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男子低哑的声音噙着无尽的占有欲:

“看来是孤的驭臣之术不足,才让少傅升起和他人一起分享孤的混账念头。”

她眼睁睁看着太子头戴的龙纹白玉冠渐渐隐没在竹纹衣摆之下,清冷的雪松香气宛如束缚在腕间的冰凉银链,将她牢牢困在卧账下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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