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183)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沈夫人坐在二楼,正对楼下搭起的舞台,周围摆了四张圆桌,皆坐满了身着盛装的女眷,有年长的,不过四十几岁,有年轻随长辈同来的,看上去都是豆蔻年华,一个个衣着精致,举止文雅,手持团扇,含羞带怯。

楼下摆了十来个桌,晏然坐的位置正对舞台侧面,菜上来后,沈夫人旁边的窦妈妈拿着曲牌给秋桃,秋桃等人抱着琴,陆续登台献唱,场下叫好声不断,秋桃得意的嘴角就没合上过。

“你认识她?”王氏感受到来自秋桃的敌意,因为秋桃每次路过晏然身旁,眼神中总是充满挑衅的意味,当看到晏然嘴角的癣后,居然明目张胆地笑起来。

“近日常来鼎香楼,见过几次,不曾说什么话,”晏然压根儿不在乎这个秋桃,她把身子略微前探,对隋白氏道:“这个秋桃与魏娘子近日走得很近,俩人还姐妹相称呢。”

“哦?这个我倒是不知,”隋白氏道:“上次因为隋柏的事,我家老爷罚了她七日的禁闭,后来她偷银子的事情败露了,又扣了她两个月的月银,我也不想赶尽杀绝,只要她不惹我,我就留口饭给她,这几日,我看她规矩了许多。”

王氏翘着嘴角,对隋白氏摇头道:“你就是诗词写的太多,心肠都写软了,这人就两种,要么始终如一,从出生到死,都一个脾气,”她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坚守本心,始终如一。

晏然心笑:明明是顽固守旧,怕有丝毫改变就地位不保。

王氏继续道:“要么就是越变越坏,没听说有越变越好的。”

隋白氏笑笑,没言语。

王氏也没指望隋白氏说什么,她抬头看楼上,“你看那几个带姑娘来的,八成都是给沈公子相看的。”

晏然和隋白氏听了,同时抬头看向楼上,王氏这点说得没错,沈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沈夫人身旁。

第139章 139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晏然向楼上看,沈山身穿玉色罗襴服,头戴逍遥一字巾,一身文士打扮,正与一个体态丰腴,头发花白的贵夫人攀谈,胖夫人旁边站着一个娇小玲珑,神态骄矜的女孩,看上去不过刚及笄的模样,虽说一直低着头,可眼睛却一直挑着向上看。

虽然距离远,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但晏然对着口型也能猜出一二,她学给隋白氏和王氏听,“小女慕公子才学,听闻沈郎中还未娶妻,不知否能得公子青睐。”

“夫人厚爱,小儿岂敢高攀,只是有些小运气,承蒙皇上垂怜,赐他报效朝廷的机会,但别人不知,我这当娘的知道,我儿尚年轻不懂事,恐怕耽误了贵府千金。”

“夫人过谦,能让皇上垂怜,就是不世之才,满金陵城内,像令郎这般人物,再无第二个。”

晏然左转头,鼓着脸颊学胖夫人;右转头,抿着小嘴,学沈姜氏,古灵精怪的样子把王氏逗得茶饭都不能好好吃了。

隋白氏亦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道:“虽男女婚嫁,不一定非要男方提亲,女方也可以去提,但都是私下商谈,哪有在寿宴上,众人前,明目张胆表明爱慕之心的,若男方不同意,女方的脸面就丢尽了。”

“看来,女人的面子比男人的面子金贵啊!”晏然嘟囔道。

这桌热闹非常,在寿宴大厅中,倒不是那么明显,遂大家笑得更肆无忌惮,晏然无意间抬头,正迎向沈山居高临下的目光。

毕竟刚刚拿人家取乐,晏然有些心虚,快速收回眼眸,缩小身子,埋头吃饭。

王氏笑完,用下颌指向舞台正前面的两个桌子,啧啧道:“那桌都是沈家族亲女眷,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人家全族得道,不是主事,就是郎中、少卿,真是羡慕死人!”

王氏感慨完,抱怨道:“再看我们晏家,我大伯整日就弄他那几亩花圃,几个孩子都嫁给西水门外的花郎,我二伯倒是上进,可也是瞎忙乎,只知占亲戚便宜,晏家这些人是甭指望了。”

晏然听了,特意朝那桌望了一望,一桌子女眷,看上去都有几分隋夫人的气度,想必都是诗书之家,晏然啧啧两声。

隋白氏横眼扫视面前啧啧羡艳的母女,笑道:“说你们不是亲母女,还真人没相信呢!”

晏然和王氏互视了一眼,翻着眼皮道:“只有长得像,好吧?”

几人正吃着,沈山过来敬酒,晏然知道沈山见她,一定要问长问短,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尤其是舞台上唱曲的秋桃,于是便说喝了酒要去吹吹风,沈山居然没拦着,继续陪王、隋两个夫人聊天。

晏然和绮云信步走到一处无人的园子,她猜测沈家蓄养的声伎应该住在此处,她想再往前走不妥,便拉着绮云往回走,刚好碰到回房换装的秋桃。

秋桃虽然是一介女伶,可自认见过许多王公贵胄,去过很多豪门府邸,所以即使自己身份低下,也没把晏然这个商贾女儿放在眼里。

秋桃身后跟随四、五个小女伶,这几人都以秋桃为长、为尊、为师,见秋桃驻足,她们像侍卫一样,自动站在秋桃半步距离之外,霎时,两方阵营形成。

晏然身旁只有绮云,绮云脚步挪了挪,也想站在后面,可又觉得己方就二人,没必要摆阵型。

晏然见秋桃眼中含有敌意,不想与她闲扯,自己先退让一步,笑着问声好,便要转身离开。

“你站住!”秋桃声音带着挑衅,用扇柄指着晏然的后背。

晏然回头,“妹妹有事?”她心想这个秋桃或许是沈山哥哥心上人,还是要客气一番。

“你可知道沈大人和我的关系?”秋桃晃着扇子,一脸得意,好像自己就是沈家秘而不宣的准少奶奶。

晏然暗笑。这丫头说话倒是开门见山,只是在没高清楚对手是谁的情况下,就这么暴露自己,也真是鲁莽,沈山养这么一个人在身旁,不怕惹祸吗?

晏然心里摇头,看着秋桃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很想说,你是蓄养的声伎,充沈家门面的,私下,沈大人或与你有几分情意,待过三年五载,沈大人娶了正妻,提你为外室或者姨娘,还能什么关系?可嘴上却说:“我对这个没兴趣,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你站住!”秋桃追上了两步。

晏然拧眉瞪她,觉得她不依不饶,有些讨厌,尤其今日是沈夫人寿宴,她可不想惹祸,遂也不听她的,径直往回走。

秋桃不甘心,仗着自己擅舞,四肢灵巧,有几分力气,便想抓住晏然肩膀,迫其停下,可她不知道晏然是练家子,手指刚刚触到晏然肩膀,便被晏然一闪躲过了,她自己用力过猛,扑了空,差点摔在地上。

晏然没去看她,反倒是歪头检查自己的裙子,王氏难得给她做新裙,她可不想第一天就弄坏了,绮云也知道这个道理,忙贴近身,两双眼睛盯着肩头那块提花罗绸,好一顿检查,“还好,还好,这个碧罗纱比想象的结实。”

秋桃站稳后,见这俩人检查衣服,瞬间感觉被嘲讽了,心里咒骂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儿,一面愤愤道:“酒楼里的厨妇,力气恁般大!”

“你果然是唱曲的,话可真多,小心喉咙喊肿了,一会唱不出来!”绮云啐道,连带诅咒。

秋桃身后的小丫头,见晏然不理睬秋老大,执意要走,遂跑上来堵住晏然前路,欲为老大撑腰。

“你一个开酒楼的,傲气什么?今日你也瞧见了,沈家宾客都是什么人物,我家太太可是五花诰命的夫人,只不过念你是相熟的老邻居,早年吃过几次你家的饭,给你们下贴,是面子过场,谁知你们还真厚着脸皮来了,既然来了,送了礼,就该识趣地回去,怎还赖着吃饭不走?”

晏然早已火大,但还是努力控制自己暴脾气,冷言质问:“你管我是沈家旧邻还是鼎香楼的厨娘,我是沈夫人亲自下帖请来的,我们晏家人再不济,可从不差一口吃的,来此是真心为老夫人祝寿,你们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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