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217)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高兴什么?”晏晴一撇嘴,眼角挤出一道鱼尾纹,她不胜遗憾地说:“咱爹就是心肠太软,若我在家,当场就把那俩蠢货送去官府,打他俩一百大杖,再送去塞北修墙,那我才是真高兴呢!”

晏然觉得晏晴这个“愿望”过于狠了,可让她改换阵营,帮两个堂哥说几句好话,她也做不到,于是,她只能用沉默表达态度。

晏晴并不觉得自己言语不妥,她只觉得还不够解恨,从她懂事起,二伯晏承友就算计晏庭海的家产,从晏承恩手里,陆陆续续骗了不少钱,晏晴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连带着晏承友的儿子,都是她心里的头号敌人。

对于这件事,晏然与晏晴的怨恨目标不同,她更怨恨的,是晏承恩的无能。

“赌必盗,奸必杀,我担心堂哥们这次没得逞,未必善罢甘休。”晏然总是比晏晴想的更远一步。

其实,晏然一直很疑惑,二位堂哥为何要到她家行窃?二伯家的家底也算丰厚,这俩小子做个“家贼”,不是更容易得手吗?即使一朝被擒,有亲娘相护,也不会出更坏的结果。

只是,这几日,晏然无时无刻不沉浸在与沈山的甜蜜相处中,对未来婚姻生活的向往中,她没空深究堂哥的问题,如今姐姐提起来,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晏晴收敛起忘乎所以的表情,她认同妹妹的结论,并很认真重复了一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完,她开始不安,绞着手里的帕子,抱怨道:“你说,咱们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恶亲,半分光都没沾,反倒日日被他家算计,下次晏徕晏衍再去咱家做那偷鸡摸狗的事,你可有法子对付?”

晏然寻思了一会,很肯定的回道:“下次,若被我碰上,我定不会让那俩小子轻易脱罪。”

晏晴盯着晏然的眼睛,见她胸有成足,也放心了,然后姐妹俩用心疼对方的眼神,互相看了半晌,异口同声道:“二伯家,真是没一个好人!”

说完,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门口穿绿裙子的小丫鬟,她打帘进来禀道:“前堂可以用膳了,”她见晏晴笑得开心,自己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容,晏然路过她身前时说:“你家少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没做错事,就不用害怕她,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晏晴也听到这句话,她挎着晏然的胳膊,走出畅听阁后,轻声埋怨晏然:“你犯不着与那贱婢说话,尊卑有分,贵贱有体,你若给她两天好颜色,第三天,她就能开染坊,我之前的丫鬟,绮霜,你记得吧?不就是我对她太客气了,她才傲睨得志,拆我台,扇我脸。自那次,我就得了教训,贱人就是贱人。我劝你,也不要对绮云太好,最后伤心的只有自己。”

晏然知道她与晏晴性情不同,在很多方面,都“话不投机,道不相同”,可因亲缘关系,她还是忍不住劝道:“克核太至,必有不肖之心应之。”

晏晴不屑一顾,“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晏然微微笑着,用沉默代替争辩。

路上,赵家仆婢见少奶奶和亲家二小姐走来,纷纷退后,或行或站,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会对晏然格外“关注”,晏晴笑着对晏然说:“她们都羡慕你哩,钓到金龟婿!”

“羡慕我?”晏然讥谑:“半年前,人人嘲笑我命硬,嫁不出去,半年后,就都开始羡慕我了!看来转运只需半年!”

晏晴拍了拍晏然的手背,用姐姐教育妹妹的口气道:“人嘛,不就那么回事,万事别当真。”

晏然无奈笑笑,现在除了沈山,别人的话,她才不在乎呢。

姐妹俩穿过花木扶疏的庭院,快到前堂时,晏然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下午在备弄里,与方凌儿纠缠的小厮,如不是有下午的巧合,俩人也就擦肩而过,这辈子也未必能说上一句话,可正因有了下午的“擦肩”,现在俩人都不能无视对方了。

不过晏然还是佯装不认识,只是她没想到,晏晴却把那人叫到身前,语气轻佻地对那相貌清秀的小厮说:“赵宝,你抬头说话。”

赵宝走上前,深揖唱喏,“奶奶有何吩咐?”

“你抬头说话,你这是去哪儿?”

赵宝抬头的时候,眼梢瞄着晏然,眼神闪躲,年轻人的心虚是藏不住的。

“老院公让我去后角门,说有处地面的青砖碎了,我去定个数,好叫人来修。”赵宝或是为了掩饰紧张,或是有意纠正自己的山东口音,说话很慢。

“那去吧!”晏晴微微一笑,挥手让他走了,赵宝走时候,又特意看了眼晏然,眼神里藏着请求、拜托还有害怕的意味。

晏晴看着赵宝离开的背影,宽肩细腰,高高瘦瘦,她怔了会神,突然一脸疑惑地看晏然,“你俩认识?”

“我俩怎么可能认识。”晏然一口否决,拉着姐姐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晏晴点点头,自语道:“也是,你俩怎么能认识!”少刻,她便恢复了之前的兴致,她先是让跟着的丫鬟站远一点,然后反手挎上晏然的胳膊,眉飞色舞地为晏然介绍起小厮情况。

“这小孩,叫赵宝,今年十八,是山东人,自小就没娘,跟着老爹过日子。”

“哦,也是可怜人。”

“他的可怜不止这些,”晏晴叹气道:“他爹在山东犯了案,盗窃当地一个财主家的东西,还烧毁人家宅子,那家死了十几口人。”

晏然听了,跺脚恨恨道:“偷东西也就罢了,还烧人宅子,他爹,实在可恶!”

晏晴怔了一下,显然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赵宝他爹和他爹放火烧死的人,都与她没关系,她并不觉得有何可恶。

晏晴调整语气,对赵宝的身世描述做了一个快速的收尾,“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爹很快就被抓了,还斩了头,这孩子无依无靠,逃到金陵,我家老爷看他姓赵,是本家,就买了他。”

“那也算苦尽甘来了。”晏然知道姐姐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她面色轻松地等听下文。

“不过我刚特意叫他过来回话,是想让你看看......”晏晴语气突然轻快了,“这孩子长得俊俏吧?”晏晴压低声音,语气略显佻达:“若给他换身衣裳,好好捯饬捯饬,也是一个不输世家公子的风流美少年。”

晏然无可无不可地笑笑,现在,她的眼中,哪还有什么风流美少年,满心满眼只有沈山一人,所以,赵宝在她眼里,与守门的老汉没什么区别。

“小心让姐夫听见。”晏然提醒晏晴,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心思不能乱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不过说说,又没说让他做什么,你何苦跟我装正经?”晏晴没有从妹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也觉得“话不投机,道不相同了”,她快走两步,没了说话的兴致,也没有分辨的欲望。

俩人转过一个弯,又穿过一个雕花彩绘的游廊,便到了前院的正堂。

晏然看见沈山的那一刻,好像三秋未见似的,她也顾不上跟姐夫打招呼,甩开晏晴,径直走到沈山身旁坐下,她很想把刚刚碰到的新鲜事,跟沈山说一遍,听听他的意见,可眼下,她只能找些简单的话题。

“你和姐夫聊什么?也不说去后院看看外甥,我还在那等你呢。”晏然半嗔半怨地瞪了沈山一眼。

“刚奶妈把俩孩子带到这玩了一会,”沈山老实答道:“所以,我就没再去后院找你,你们又聊什么了,聊这么久?”他为晏然扒了一个橘子,然后又一瓣瓣分开,递到晏然嘴前。

赵一凡看不下去,用手指敲着桌面,“行了,行了,你俩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这么多话要说,以后朝夕相处,有的是时间说。”

晏晴一边指示丫鬟立刻上菜,一边阴阳怪气的插话道:“你以为是你?整日与我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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