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401)

项少龙向另一边的白蕾含笑回礼,这才洒然去了。

◇◇◇◇◇

回到家中,荆俊仍非常兴奋,甫进大厅,便扯着正想各自溜回娇妻处的项少龙和滕翼道:“伍孚这混蛋真懂见风驶舵,见到王龁王陵等都拥戴储君,出门时便偷偷对我说迟些要亲来拜候三哥,哈!这混蛋真行。”

滕翼哂道:“我却看他是夹在吕不韦和嫪毐之间,两边都不敢开罪,故苦不堪言,刚才白充告诉我,吕不韦有意收单美美为妾,伍孚自是非常苦恼了。”

项少龙笑道:“今晚似乎是胡混了一场,其实却是意义深远。首先储君清楚了解到吕嫪两党的斗争,其次就是无意知道了蒲鶮正和杜璧图谋不轨。而另外就是有三个得益之人了。二哥不慕富贵,可以不论。李斯和桓齮刚才表现出来的急智,深得储君之心,于他们的官运势将大有裨益。”

再谈了半晌,项少龙酒意上涌,支持不住,回房睡觉去也。

众娇妻爱婢不免责了他几句,糊里糊涂间,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田贞田凤服侍他起床穿衣,取出百战宝刀,找滕翼松了筋骨后,只觉气爽神清,充满活力。

纪嫣然讶道:“为何夫君昨夜才花天酒地,酩酊而回,今天却是神采飞扬,尤胜往昔,真不合常理。”

项少龙一摆百战刀,笑道:“若说我不把管中邪和今晚胜败放在心上,就是骗你,但昨晚这一醉却恰到好处,使我忘却了一切,因而得到这些天来难得的松弛,又睡得比平时多了,现在自是状态不差。”

滕翼咕哝道:“还说只是不差,劈得我差点连墨剑都丢了。”

众女齐声娇笑,喜形于色。谈笑间,陶方和荆俊陪着乌应元来了。喜气洋洋下,众人共进早膳,一点没有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荆俊和滕翼两人回官署后,项少龙陪着岳丈在厅中闲聊,谈起乌卓在塞外建立的大牧场,听得项少龙心向神慕,恨不得明天就是小盘加冕之日,那后天就可去过自己的新生活。

说着说着,项少龙竟然就在地席上睡着了。

他发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赵雅、赵倩和春盈等四婢,齐向他殷勤劝酒,预祝他旗开得胜,大败管中邪,正陶醉其中,又隐隐知道是在造梦时,给乌廷芳拍醒了他。

项少龙愕然坐了起来,乌廷芳道:“储君派人来召你进宫,不知甚么事呢?他该让你多点时间养精蓄锐才对。”

赵倩过世后,乌廷芳是滕翼外唯一知道小盘身世的人,说话间对小盘自没有其他人般尊重。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只觉精神和体能均处于最巅峰状态,暗奇自己大战当前,竟仍能入睡。不过已无暇多想,匆匆沐浴更衣,入宫见驾。

◇◇◇◇◇

小盘照常在书斋接见,另外还有昌平君和李斯两人。

小盘道:“五日后为立春,寡人决定是日到渭河春祭,项太傅那条黑龙没有问题吧!”

项少龙道:“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清楚知道祭河的地点,就可预作安排。”

小盘双目亮了起来,旋又叹了一口气道:“始终仍有太后那关最难闯过,看来不和她作点交易是不成的了。”

李斯道:“最紧要是抓牢军权,其他的让他一步半步,该无大碍。”

小盘苦恼道:“只要想起要给那假太监封侯赐爵,寡人心中便首先不服气,现今太后到了甘泉宫,寡人对她和嫪毐间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昌平君安慰道:“嫪毐若有异动,茅焦自会暗通消息,储君请放心好了。”

小盘怒道:“试问寡人怎能放得下心来,现在朝廷奸党处处,人人各怀异心,若非还有这条黑龙,就索性把他们全召进宫来,一股脑儿杀了,然后再想办法收拾残局。”

昌平君见他气在头上,哪还敢说话。

项少龙笑道:“储君息怒,别忘了今晚尚有场精采表演,只要斩了管中邪,就可重新安排都卫的统领人选。”

小盘这才消气,又商量了黑龙一事的细节后,各人方先后辞出。

项少龙和昌平君离开时,均感到这不断成长的小储君威严日增,自具不怒而威的气势,而发起怒时当然更使人心寒胆颤。连项少龙这“看着他长大”的人都有此感觉,其他人的感受更是可以想见。

刚步出书斋,一位俏宫娥截着项少龙,报上琴太傅有请。

昌平君一面羡慕识相地走先一步。

项少龙随宫娥穿廊过殿时,暗忖朱姬搬往了甘泉宫,小盘则尚未立后,宫内最具影响力的自然是琴清了。

这时来到后宫一座幽雅的四合院前,宫娥跪下道:“项太傅请进。”

项少龙欣然内进,只见琴清正倚门待他,哪还客气,拥到怀里缠绵一番后,琴清挣着仰后娇躯,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后,欣然道:“算你吧!精神很好!你这人呢,昨晚仍要到醉风楼鬼混,弄得全城皆知。”

项少龙早知她耳目灵通,挽着她的小蛮腰,到一旁坐下时,琴清服侍他脱去外衣,又为他按摩肩头的肌肉。

项少龙舒服得有若飘摇云端,暗忖有了肉体关系后,享受与前确有天渊之别,以前想碰碰她的小手已是难得,现在她的小手却是自动送上门来。

琴清轻责道:“千万不要轻敌啊!与管中邪接近的人都说他的剑法又更上一层楼,剑法差点的人只要见他摆出架式,便心志被夺,不敢进击。少龙虽得百战宝刀,又练成绝世刀法,但若轻忽大意,说不定也会失手哩。”

项少龙心想自己确有点轻敌,不过亦正是因为不大在意,才会像日下般轻轻松松、气定神闲。欣然受教道:“多谢琴太傅提醒,项少龙再不敢掉以轻心。”

琴清见他听教听话,喜孜孜道:“琴清确没有挑错情郎,大多男人得到我们弱质女流的身心后,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呼呼喝喝,颐指气使,只有项郎永远都是谦谦君子。”

项少龙笑道:“琴太傅对这种事似乎见多识广哩!”

琴清嗔道:“你想到甚么了?人家只是听得多嘛。”

项少龙慌忙道歉,琴清这才回嗔作喜道:“今晚的咸阳城,上至储君,下至庶民,无不翘首苦待你和管中邪一战的战果。很多本来买你胜出的人,知你昨晚仍到醉风楼喝酒召妓,都转过来赌管中邪胜呢。”

项少龙呼冤道:“喝酒是真的,至于召妓只是储君要见识一下醉风四花的姿色,唤到席上来亮相吧!”

琴清笑道:“人家可不是这么想,况且传言总是夸大的,街头巷尾都有人传你先来一场与醉风四花的大战,看你还敢否不检点自己的行为?”

项少龙忍不住哈哈大笑。

琴清又道:“现在开出的盘口,赌管中邪胜是三赔一,可知他的行情比你看涨多了。”

项少龙失声道:“甚么?”

琴清笑得伏在他虎背上,娇叹道:“若琴清是好财货的人,定要落重注在你身上,好大大赚上一笔。”

项少龙道:“究竟是何人在主持这种赌局,没有点本钱和信誉,谁会信他?”

琴清道:“你听过蒲鶮这人吗?他在屯留便有几间大赌场,若非咸阳禁赌,他早来设赌场了,现在便是他在此暗中主持赌局。”

项少龙讶道:“他不是昨天才到咸阳吗?”

琴清道:“他是昨天才到,但他的手下三旬之前便来了这里开赌局,说到赚钱,没有人比他更本事。”

项少龙好奇心起,问道:“这蒲鶮究竟是何等样人?”

琴清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他在东三郡很有影响力,与杜璧和赵将庞暖都有很深的交情。今趟他到咸阳来,四处活动送礼,就是为了给长安君成蟜造势疏通。”

项少龙沉吟半晌,哑然失笑道:“好不好让我们先赚他一大笔呢?说到财力,我乌家绝不比任何人差。若他不敢接受赌注,登时要威望尽失。哼!一赔三,我看他怎赌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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