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欺+番外(49)

作者:华欣 阅读记录

他本就厌恶明瑄郡主其人,这会儿连提起她的名字,都觉得想要避嫌,生怕跑得慢了被什么东西黏上。

皇太女开口:“没见过明瑄出宫,那天玑营可曾瞧见她进宫?”

谢长逸道:“禀殿下,天玑营寅时便在宫门听差,往来人员,并没有看到明瑄郡主其人。”他顿了顿,又道,“许是郡主与睢宁王在一辆马车里,睢宁王有天街打马的殊荣,天玑营的兵丁,也不敢擅自查问睢宁王府的车马。”

睢宁王居功自傲,行事猖狂,早已为言官所谏,谢长逸一句话,在陛下面前给睢宁王上了眼药,又叫言官有了新的由头叱骂睢宁王罪过。

今上端起茶杯,轻轻吹一口热气,悠然品茗,常君后才被一个小宫女泼了脏水,他倒也不急着分辨,身子朝外侧倾斜,靠着椅子扶手,离身畔之人远了些。

皇太女坐在君后身侧,她被匆匆召来,又同常君后父女俩都遭了指认,得谢长逸一番证言,才洗刷了污名。皇太女似笑非笑地望向面前的这场闹剧,她也想知道,得罪了她父亲,这两个人该是个什么下场。

小胡总管笑着提醒:“陛下,明瑄郡主进宫一事,说来也只睢宁王一家之言。”天玑营的人都没瞧见明瑄郡主从宫门经过,几个小宫女的话,岂能做真?

更何况,明瑄郡主丢没丢都是两说,睢宁王怂恿宫女指摘君后,斥责储君,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

“一家之言啊!”

今上做大惊状,放下茶水,捧起常君后的手安抚,“委屈君后了,朕当睢宁王一片忠孝之心,必不能做出鲁莽造谣的事情,时方才他说的真切,朕就信了,那宫女无端生事,诬赖中宫,朕竟没第一时间替君后撑腰,是朕的过错,朕不该听信外人,反倒叫君后受了委屈。”

常君后出身帽儿岛常家,常家擅军械火器,尤以惊天飞火闻名,可在千里之外毁一城池,常家的纺锤火炮问世三十载有余,工部费时费人费银子,至今也仿不出常家的工艺。

朝廷每年军饷开支,少说有一半儿进了常家的口袋,买了纺锤火炮又要买适配的锡头填料,夜里开战,还需‘照得亮’往天上打,武将们凡是上过战场的,见识过常家火器的威力,一个个待常君后都是敬重无比。

户部要的银子要往常家搬,仗着常君后的面子,他们也能议个折扣,将省不少,至于兵部,兵部是怡亲王管着,那是常君后的亲大爷,自然站在中宫这边。

原因种种,每逢今上惹常君后不悦,总要先低头求和,再笑意盈盈,好言哄劝,朝臣早习以为常,皇太女也坐观壁上,绝不掺和其中。

“心肝儿啊,是朕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朕一般见识。”今上痛心疾首,未得君后笑颜,不禁悔恨叹气。

“好!”今上猛拍桌子,似是要与常君后分辨,“小春天啊,你得这么想,就算是朕错了,那睢宁王与卫国公他们就没有过错!若不是睢宁王见谁咬谁,若不是卫国公不分青红的给他帮凶,以朕的英明才智,岂能犯下过错!”

“臣不……”睢宁王与卫国公二人慌忙跪拜,到嘴边的‘臣不敢’,又给吞了回去,改口道,“臣知罪!”

今上指着他们二人,给常君后看:“心肝儿你看,朕就说是他们的过错,他们自己也认罪了,你就发发慈悲,原谅朕吧。”

“哼。”常君后冷笑。

“当初许贵侍有罪,陛下赏他修行参禅,这两个罪人,陛下又准备赏他们什么?”常君后任由天子捉住他的手,轻飘飘的目光落在远处跪着的两个人身上,“陛下别忘了,重阳后是我的生日,到时候母亲来看我,别叫我说出什么好听的。”

“这……”今上做为难状,将问题丢给了内阁几位老臣。

常家那位老太太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虽说是聘给了天家,可老太太蛮横跋扈,是个不受丝毫不受委屈的性子,她又护犊子护得紧……

常君后告状事小,来年常家火器一应多添了银子,国库头一个担不住。

时任户部尚书兼内阁的柳大人跪地叩拜,言语激动:“陛下!睢宁王以下犯上,不敬中宫,当严惩!”

此时此刻的承天门。

崔令辰使了半幅东宫仪仗,大张旗鼓地出宫,将辛玥送回怡亲王府。

就在东宫肩舆座椅下的暗格里,明瑄郡主被塞住了嘴,蜷缩着身子藏在里面。

谢妩坐在后面小轿里,手中的帕子被绞做一团,脑子里不住的想辛玥方才同她说的那番话:此等漫言奥秘,且心无畏惧之人,她和你,总得有一个去死,秘密才会守住。

谢妩咬紧了唇,她……不想死。

【作者有话说】

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史记

女帝:心肝儿啊,你相信朕,不是朕的错!都是他们!逆臣贼子!他们要教唆朕寒夜薄被孤身冷!

君后:处理掉姓许的小蹄子,顺带把陪你演戏的出场费结一下。对,我阿娘说的,帽儿岛不做赔本的买卖。哦,多出来的那份儿是闺女的,小孩子哪里能摸钱,我替她先存着。

睢宁王&卫国公:汪汪汪!

第36章 036

◎一合一◎

两个姑娘回到家里, 老太太已经歇下,怡亲王许久没见闺女,倒是拉着辛玥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的话。

谢妩不便跟着, 留在留在辛玥院子里吃些宵夜茶点。

“姑娘尝尝这个,这是我们青州才有的庙子全羊, 我家姑娘不爱吃羊肉, 却也喜欢这个。”

布饭的芸嬷嬷是怡亲王妃跟前儿的人,她平日里并不管别的, 只管着辛玥这院子里的一应打理,平日里找些好玩儿的、好吃的, 寻来给姑娘留着, 等她家姑娘从青州回来,她才忙碌一阵, 伺候的姑娘舒坦了, 这府里的主子们都跟着高兴。

“好。”谢妩虽嫌羊肉味膻起, 可因其滋补功效, 也被谢长逸逼着吃过不少。

谢妩心里堵着事儿, 胃口也不大好, 简单吃了两口,便起身去赏玩博古架上的葫芦, 博古架靠着墙后挂着一把剑, 剑穗子已有些陈旧, 瞧着像是从前使的旧物,谢妩近前摘下, 宝剑出鞘, 只觉寒光森森, 眉目愁容, 皆映于剑身。

“傻丫头,你当我真叫你亲手宰了她?”

辛玥从外面回来,悄无声息出现在谢妩身后,她接过宝剑,重新挂了回去,“这剑乃我曾祖白手起家时所佩,它跟着我曾祖爬过雪山,穿过沙漠,见识过不少风土人情,也了结过不少的悍匪山贼。后来我接手了家里产业,这把剑更是随我左右,从不离身。”

“只是这两年倒是安定,祖母又催着教我聘夫纳侍,要我沉稳庄重,我才将老伙计留在了家里。这是我传家的宝贝,岂能叫你用来杀那个窝囊废?”

“玥姐姐,我……”谢妩垂下眸子,她恨死明瑄郡主了,可她又瞻前顾后,有太多的不得不考虑。

辛玥拉着她进隔间坐下,枫木山字屏嵌瓷床这个季节用着凉爽了些,芸嬷嬷拿了垫子给两位姑娘坐,又送小羊皮的搭肩来,辛玥摆手说不用,教她准备些甜甜的饮品,要热乎乎的才好。

“这个季节吃桂花圆子才好呢,只是你身子弱,夜里可吃不得那些,也就凑合凑合吧。”

谢妩摇头,笑道:“我不挑。”想了想又道,“我大哥哥总是管着我,这个不准,那个不让,当我是多金贵呢,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辛玥笑着吃茶,从茶盏里抬头,道:“得亏谢飞卿是个武将,他心思细腻,文章写得好,口才也是佼佼,若是个文官,那些只需清流的禄蠹奸猾可是遭大难了。”

谢妩当即道:“我大哥哥如此的好,那玥姐姐不若给我做个嫂子?”

“他?”辛玥撇嘴,嫌弃道,“外头那些蠢货说你爱哭,性子软,那些谎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你怎么自己还当真的听?你有七窍玲珑心思,我就不信,你看不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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