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画皮鬼(146)

作者:张多乐 阅读记录

而且她发现她出不去了。

好端端的城门说封就封了, 难不成……那老叟真有这么大能耐???

除了这事令她郁闷, 还有一件事简直令她火冒三丈。

她在摩柯给她的衣裳之间发现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叶子!

阿沅对这那袋金叶子发了好久的呆, 得出的结论便是她不能用。

她得还给那傻子。

问题是怎么还呢?

她离开容易,想要回去却是难上加难。一是街上忽然出现成群结队的官兵,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叟的人, 白日只能呆在客栈, 万不敢抛头露面。只有到了傍晚才敢遛出来,而这个时间点,摩柯一定又在白马寺碰一鼻子灰。

所以兜兜转转她还是得去白马寺寻他。

阿沅恨恨的盯着那袋金叶子:“傻子, 尽给我添麻烦!”

翌日,她乔装一番,跟着香客混进了白马寺。

白马寺名扬天下, 香客络绎不绝,阿沅一心两用, 一边于人海中找摩柯, 一边还要留心小桃和老叟还在不在这儿。

可惜一连三日, 她既找不着摩柯,也没见着小桃。

城门自然还是封着的。

她基本可以确定了官兵是在搜查着某个人, 然而搜查谁没人知道。

奇怪。

梅雨季尚未过去, 天色乌泱泱的, 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阿沅想, 今日她再找不到摩柯这厮,她就不找了!

不幸的是这日她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是披头散发的春杏于人群之中拽着她,满目凄惶:“你是姜沅对不对?我……我没看错,你一定是姜沅!你一定是姜沅!”

阿沅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叫了!”

春杏却还在喊着,神情癫狂,见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阿沅咬咬牙,心生一智,从袖口内拿出一枚金叶子抵在春杏的唇上。低声道:“安静下来,我就给你。”

果然春杏一见到金叶子就静了下来。

阿沅瞥了眼四周,隐晦道:“跟我走。”

春杏直接张嘴将那金叶子咬在嘴里,生怕阿沅拿走的模样,身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阿沅只好又补充了一句:“听我的话,还有金叶子。”

春杏眸光闪了闪,彻底安静了下来,乖巧的跟在阿沅身后。

现下香客太多,出去反而引人注目。阿沅只要引着春杏到了寺庙一角偏僻的角落。

见没人,春杏先是打量了一遍阿沅周身的穿着,终于忍不住道:“阿沅,你……你哪来的钱买衣裳?还有那金叶子。”

说到金叶子春杏连忙将口中的金叶子吐出来,用牙咬了咬,一双眸锃亮的看着阿沅:“是真的!是真的金子!阿沅你从哪儿弄来的?你……你是不是还有?”

说着目光逡巡游移在阿沅身上,甚至还想动手去搜。

她在打量阿沅的同时,阿沅也在打量她。

春杏比她们分离之前似乎过的更不好。

本就褴褛的衣衫此刻更破烂了,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她也似乎更瘦了些,颧骨都凹陷进去了,身上隐隐的异味还有显露在外的肌肤上有深深浅浅,青青紫紫的伤痕。

阿沅拧着眉避开了春杏伸过来的手,脸色不太好看:“你们难道没有逃出去么?”

看来是的,小桃和老叟出现在白马寺不是偶然。

只是只有小桃被抓了还是她们几个都被抓了?

阿沅越想越不对劲,拧着眉问她:“你们不是一起逃么?难道途中分散了么?”

不知哪句突然刺中了春杏,春杏一瞬间面色扭曲,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都是小桃这个贱人出卖了我们!”

往后一段时间春杏絮絮叨叨的咒骂着小桃,阿沅也从她这些难以入耳的脏话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

她们四个结伴而逃,可毕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怎能跑得过车夫,兼之又落下了一场大雨她们被困在山坡之下无处可逃,春杏便提议故技重施,由一人去引开车夫,索性她们之前编的藤网还缠在腰上,还有用处。

可问题是没人愿意当那个引诱车夫的人。

四人在山坳子里争过吵过也闹过,最后决定票选,三人均投给了小桃。

春杏说到这一张瘦黄的小脸全是怨怼和憎恶:“小桃这个贱人居然一出山坳子就出卖了我们!她居然跪在了那车夫面前,以揭露我们的踪迹为筹码求车夫放过她!如果不是这个贱人我们怎么可能会被抓!都怪这个贱人!她怎么不去死啊!”

阿沅听到这面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后面便是她们几个走的走,散的散,据春杏所说,其他人全部被抓了,只有她一个侥幸逃了出来。

春杏舔了舔干燥的唇,眸光自上而下,从阿沅干净整洁的发丝落到身上裁剪周密的衣衫,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还能闻到衣衫上好闻的皂角的香气。最后目光落在阿沅的宽大的衣袖上,就是从这里阿沅给了她一片金叶子。

“阿沅,你从哪儿……哪儿偷的?真好。”春杏一边说着一边艳羡的扯了扯阿沅的衣摆,“真好啊,我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舒适的料子呢,真好看。你是从哪儿偷的?”

阿沅不耐得从她手心扯出衣摆,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周围:“不是偷的。”

春杏却笑了,她笑着轻轻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暗沉的眸子讥讽的剐了阿沅一眼:“不说就不说呗,怕我也去偷啊?还是怕我抢了你的活?切,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阿沅有些生气:“我说了我没偷。”

“好好好,没偷就没偷……”春杏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紧紧盯着阿沅,嘴巴一扁居然要哭了出来,“阿沅你是不是在气我们没有按计划潜伏,反而自己逃了?”

春杏话落,周遭陡的静了下来,阿沅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一双过分冷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的猫瞳已经说明了一切。

春杏嘴巴一扁竟然真的哭了出来:“阿沅你听我说,不是我们不想救你……是小桃,是小桃说的,她说我们几个一定是斗不过他们的,折回去就是自寻死路,我是中了邪轻信她的话,我们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而且你知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对不对?我们哪里跑的过他们……”

春杏说着又要去拉阿沅的手,被阿沅避了开去,她倒不气馁:“阿沅,你是不是还有金叶子?我们不管她们了好不好?她们都是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若是没有她们扯我们的后腿,我们早就逃出去了!我们……就你和我,我们拿着这些金叶子逃的远远的,我们去置办一些良田,我们能过的比任何都好都……”

“想什么呢。”阿沅漫不经心的打断她,“这些金叶子都是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春杏神色一僵,刹那又柔和了下来,带着哭腔:“我知你怨我,可是你置身处地想想,若你是我,你也会……”

“我不会。”阿沅冷冷打断她,“是你们负我,不是我负你们。沦落到现在这幅田地也是你们咎由自取,给你一片金叶子还不满足吗?如果我是你,乖乖拿走这片金叶子不要再来烦我。”

话落,阿沅不再管春杏,径直走去,身后忽然传来春杏隐隐带着癫狂的声音:“我不满足,我要的是你全部的金叶子!”

阿沅不理她,径直离开,她是在痴人说梦。

“你就不怕我告诉公公你的踪迹吗?姜沅。”

阿沅脚步微滞,面色难看的转过身,看到春杏手上拿着的某物,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春杏左手拿着一只信号弹,右手拿着一只火折子,盯着阿沅笑:“只要我点燃这个信号弹,公公立马便会派人来抓你,你逃不了的姜沅。”

阿沅藏于袖内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你果然又在骗我,什么只有你自己逃了出来,你分明也被抓了,到现在你还在骗我,春杏,你疯了,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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