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画皮鬼(200)

作者:张多乐 阅读记录

是摩柯若有似无的,恍若不经意又似…回味,下意识摩挲了下她下颚的肌肤。阿沅怔了下,她并不能动只能看着模糊的镜面里,摩柯的手指自她的下颚轻抚着,自下而上,沿着流畅而丰盈的线条,抚过她的唇、她小而挺翘的鼻梁,然后是她薄薄的眼皮、长睫,然后又回落,覆着青麟的长指一点一点研磨着她的唇。

很快被她自己咬的斑驳的唇好了。

再次水润、丰盈。

她被灼伤过后的肌肤又恢复如初,紧接着,一股熟悉的血腥味传来,是摩柯又将自己的指尖剜伤,将血珠沿着她的唇描磨着又哄着让她一点一滴的尝进去。不过与以往不同,往常她吸食越多他的血液她越如行尸走肉一般渐渐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而今天不同,忽然身上一松感觉到自己……好像可以说话了。

阿沅张着唇静默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摩柯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

“这是惩罚。”

阿沅顿住:“…什么?”

摩柯的指尖霎时停驻在她的唇角,声音紧跟着冷了下来:

“你不该招惹那个愚蠢的店小二。”

阿沅一顿,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弧度,眉头一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摩柯低下头盯着她:“是么?”

隔着一条轻薄的丝带,明明知道丝带下是双空洞的眼,明明知道摩柯看不见,但被他这样静默地望着,阿沅脊背忽然汗毛直竖,她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嗤笑:

“被你变成这副鬼样子,我…我招惹他什么了,你倒教教我我要如何招惹他?”

摩柯表情不变,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只道:“你体内的彼岸花似乎能传递香气,不过没有用的。那不过是再平凡再愚蠢不过的常人,他救不了你。”

闻言,阿沅抿紧牙关,咬住了下唇。

隐约一丝丝甜腻的铁锈腥味传来,摩柯停住在她嘴角的指尖立时抚在她的唇珠之上,阿沅不由松开了牙,唇上的伤眨眼就好了,摩柯的声音却很冷,如千年不化的冰:

“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是你的敌人,下次别这样了。”

阿沅不答,摩柯耐心等了一会儿,阿沅仍是憋着一口气不作答,摩柯眉心锁了一下又舒展开,就在阿沅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将她又变成一个不言不语的娃娃时,摩柯猛地抓住她的长发,再次将她拖曳至窗棂下,金色的火焰再次将她周身点燃!

在阿沅痛入骨髓的惊叫中,遥遥传来摩柯的声音淡漠而残忍:

“还是不答么?”

“我……我……”

掌心本柔顺的长发瞬间枯焦,摩柯仍死死抓着她的发不放,任她的身躯在如烈焰般的金光下逐渐透明,他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

“恩?”

“我……我答应你!答应你!”

下一秒阿沅又被捞回冰冷的怀抱里,摩柯紧紧锁着她,犹如哄婴儿一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用手自她的发顶顺着绵延的脊背抚到腰侧,本蜷曲的发、烧红的肌肤再次被摩柯以灵力相抚,恢复如初。

摩柯一边轻拍着被迫埋进他胸膛前少女纤瘦的、不断战栗的单薄脊背,一边耐心极好的哄她,丝带下幽紫色的竖瞳若隐若现,志在必得的光一闪而过。唇角勾着一抹餍足的笑弧:

“小树不修不直溜。没事了没事了……”

第150章 150 ◇

◎“我没生气,你又在生气什么?”◎

——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散尽, 天色暗了下来。

方圆几里都是荒地的偏僻郊外难得一点烛光闪烁,隔着一道门扉烛光更显幽暗。

店小二和伙夫在门外守了许久,就差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在听到一声属于女子的痛呼声之后, 店小二本想冲进去被伙夫摁住肩膀压了下来。不过那一声属于女子的短呼急促且短暂, 单一声便再也没有了,好似一场错觉, 如果不是两人都听到的话真以为是听岔了呢。

伙夫、店小二两人对视了一眼, 彼此都有些酸。

“他娘的, 这瞎和尚倒是个会玩儿的。”

伙夫面色阴沉,按以往他们早就痛下杀手甚至分好了赃擦干了刀。但今天不同, 大魏新国君极其崇尚佛学道法, 僧人、道士有极其崇高的地位, 等闲杀不得。因此这俩人还颇有些顾忌,不过在听到确确实实属于女子的呼喊声之后,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这算哪门子正经和尚, 他们可是在替天行道!

伙夫放下了压在店小二肩上的手,扬了扬下颚,精光从浑浊的眼里一闪而过:“不过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瞎和尚, 我一人足矣。毕竟大小是个和尚,惹了一身骚就不好了。你下去把车备好, 这单干了我们就撤。”

“好嘞!”

店小二点头转身走之际突然间又停出了脚步, 扭头对伙夫搓着手笑:

“哥, 那声儿听得我心里头直痒痒的……别玩儿坏了,还有我呢。”

“德性!光这一声儿便知是个尤物, 哪舍得玩儿坏?放心吧, 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嘿嘿一笑旋即下了楼, 而伙夫敛住笑, 搓了搓自己的脸后,叩门:

“客官,您要的干净水儿来了。”

门霎时应声打开。

伙夫愣了一下,门开了却没见到人,他略略定神后探了进去,余光瞥见榻上悬着的一双白得晃人的小脚,还未瞧清楚,一道漠然的声线传来:

“看什么?”

伙夫一惊,猛的一抬头,不知何时摩柯早已出现在他面前,神出鬼没的,到了跟头才发现此人身量极高,站在他面前却足足高了他两个头,瞧着瘦高而已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就这般俯视着他不知看了多久,虽然眼上缚了条丝带,但……莫名就觉得被盯上了。

好似被野兽盯住一般,伙夫心头一跳,悬挂在腕上的长布跟着掉了下来也浑然不知。

摩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启唇,一字一句道:

“送进来。”

“唉……好,好。小的这就送过来。”

伙夫忙不迭将早已备好的一桶桶热水由外提了进来,他不敢多看,也不敢抬头,一直弓着腰只盯着手里的水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亦或是什么,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威压……他后知后觉才发现是“恐惧”,是莫名产生的如千斤坠般的恐惧压在他的肩颈之上,叫他一刻也不敢抬起头,不一会儿浑身全被冷汗浸湿,机械的将一桶又一桶热水灌进浴桶里。即便如此,始终有一道森冷的视线死死锁在他身上。

他做惯了刀口舔血的活,对这样的视线极其的敏感,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再多乱看一眼就会……就会……反正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邪了门儿了,杀人越货十数年,第一次如此惧怕,如潮水般的莫可名状的恐惧越积越多叫他手一抖,木桶径直坠落,热水将要泼下去时,一只手牢牢抓住木桶的把手。

伙夫一愣,抬眸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立在他身前的白的晃人的玲珑小脚,然后是一道背对着他的身着素装的纤细又婀娜的背影。

阿沅接过木桶将热水倒进浴桶里,转头将木桶递给他:

“给。”

伙夫顺着声儿抬头:“谢……”

才说一字就卡在喉头,愣愣地看着少女许久未说话。

氲氨的烛光跃映在少女一张白瓷无暇的面庞上,雪肤红唇,如瀑般的长发直到腰间,美得不似凡人好似勾魂夺魄的精魅一般,伙夫直接呆在原地,木桶也忘了接过来。

倏然,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

“下去。”

伙夫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几乎同手同脚退出房,他甫一踏出门,门就被一阵劲风狠狠扫过,重重关上。

伙夫一惊,心脏吓得差点跳了出来。退出房后才发现,他的手居然在抖。

他龇牙咧嘴甩了半天手才将掌心的战栗挥去,盯着紧扣的门扉,浑浊的双眸里多了一丝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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