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画皮鬼(202)

作者:张多乐 阅读记录

摩柯声音清冷难辨喜怒:“所以确实入了他的眼。”

阿沅:“……”

阿沅后知后觉,不由拔高声音:“你套我话?不是……这很重要吗?他又没碰到我,只是看了一眼……”

摩柯不再回答,或者说——用行动回答了。

他整整又将阿沅的双足来来回回擦拭了十几次,几乎快剥下一层皮来才终于停了手。手背虚虚擦拭了下脑门沁出的汗,丝带下竖瞳闪烁了下又隐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干净了。”

阿沅只觉得双足火辣辣的,她嘴角轻嘶着,白了他一眼。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洗净手,开始寻找她的唇。

这是他将她作娃娃对待,一整套繁琐的伺候下来后,最后一道工序了。

夜夜皆是如此。

她感觉到他冰冷的指腹游移在自己的面庞之上,她暗自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无声忍耐着。双手紧紧的攥着锦被,手背青筋鼓起。

阿沅始终不能习惯。

如何能习惯?

她终于忍不住,掀开眼帘问他:

“我妥协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件事?”

摩柯指尖一顿:“什么?”

“我要见摩柯。”

摩柯倏然一笑:“我说过了,我就是摩……”

阿沅忍怒:“我要见真正的摩柯。”

摩柯敛起嘴角的笑意,正色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无论你信不信,无论你问多少次,我的回答还是如此,我就是摩柯。”

一瞬间指甲嵌进掌心的皮肉内,阿沅咬着唇,猫瞳倏然红了一圈,她扁了扁嘴,闭上眼,权当自己是个死人!

她忍受着屈辱一般的折磨,忍受着他沾着血的指尖细细研磨她的唇珠,她忍耐着忍耐着,终于他的手指从她口中探了出来,隐约牵动一根银丝落在嘴角上。

阿沅松了口气,她知道酷刑已经结束了,然而停滞于嘴角处的指尖许久都不曾有动静。等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不耐烦了,终于睁开眼,却见摩柯似是茫然的模样,似怔忪。

阿沅眉头微蹙:“喂……”

字句还未完全吐出,停滞在她唇角的指尖又开始动了。

从唇缝滑落到下颚,指腹轻点着下颚,阿沅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指尖越往越下,沿着她的颈线一直往下——

一直到小巧精致的锁骨再往下即将没入交叠的衣领中时,被阿沅一把抓住了手。

“你想干什么!”

摩柯似是惊醒一般落于她衣领前的指尖剧烈一颤,僵在了原地。

阿沅不是傻子,一知道他对自己有怎样的龌龊心思之后,她勃然大怒,一是因为被轻视被轻薄,二是羞辱。他不仅羞辱了她,还羞辱了摩柯!摩柯才不是这样的人,摩柯才不会做这样的禽兽行径,而他占据了摩柯的躯体,却做着这样的事情,那便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了,即便死在他手中又如何!

阿沅一把推开了他,从床榻上挣扎着跳下来,抢过铜镜前的一把剪子,尖口对着摩柯,怒喝:

“你给我从摩柯的身体里面滚出来,你不配霸占他的躯体,滚出来!”

摩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嗤笑一声,指尖尚还淌着血,薄唇更殷红似妖:“我告诉过你了,我就是摩柯。我呢,敢做摩柯想做的事,敢做他不敢做的事。你口口声声说摩柯是你的朋友,但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了解他什么?

你知道他一心求佛,可你知道他画了满屋满墙你么?你知道你日间守在榻前照顾他,而他日日夜夜都在做些什么梦?你以为仅仅梦到他的母妃么?

你根本不了解他。

他是男人,正常男人会做的梦他也会做。知道那个夜夜出现在他梦中的女子是谁么?知道他会在梦中对那女子做什么吗?呵……”

摩柯轻笑一声,无视阿沅手中的剪子一步步走向她,“可比我对你做的过分多了,想听么?”

“你胡说!你胡说!”阿沅攥着剪子紧紧护在身前,“我不会信你的,从摩柯身体里滚出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么?也罢。”丝带下隐约透出一抹暗紫幽光,摩柯声音陡地沉了几分,“让我来告诉,摩柯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摩柯说完上前一步,阿沅彻底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摩柯不过甩了下袖子,阿沅手中的剪子便不受控的飞了出去,他再往前一步,便与她只剩半臂的距离,远远看去,阿沅完完全全被纳入怀里似的。

摩柯不再犹豫,伸手抚向少女白的晃人的颈部,指尖将将触及一抹令人眷恋而心惊的软腻之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摩柯浑身骤然一颤,丝带之下瞳孔震荡,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忽而踉踉跄跄撞开门跑了出去!

阿沅愣住了,定定地望着他跑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喃喃着:“摩…柯……”

一定是摩柯阻止了他!

骤然惊醒一般,阿沅连忙将落在地上的剪子捡起,将木门合拢上,背部紧紧地贴在门上,握着剪子的双手震颤着,这时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

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才像泄了气一般,紧绷的身躯松弛了下来,瘫软在地。

她双眸放空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会儿今日、包括之前发生的种种荒唐事,失焦的双眸逐渐明亮而坚定。

她必须要跑出去,一定要跑出去!

她不能再像个娃娃一样任他摆布,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一定要做些什么!

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摩柯,一定……一定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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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月儿藏在乌云之后,蒙着一层云雾,本就暗淡的月光更显惨淡。

摩柯冲出客栈后,冲进一片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多久。

直到没有人味儿了他才停了下来。

如果此时有人在身边,一定会被他吓到。他周身青麟攒动,丝带在奔跑中不知何时掉了,一双竖瞳赫然出现在寂静的夜中,闪烁着诡谲的幽光。

他剧烈喘息着,不断以头抢地,不断的用双手捶打自己的头颅,犹如困兽一般怒吼着:

“从我身体里面滚出去!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她!你怎么敢碰她!滚出去!从我体内滚出去!”

本愤怒的他陡地又变做另一个模样,痴痴笑笑,是裂变的另一个人格:“明明是你想做的事,我帮你做到了,你也享受到了,怎么?想推得一干二净啊?嗯?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你,你就是我,而她是我们的掌中物,跑不了。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在怕什么?懦夫。”

本嗤笑的他又变作另一个模样,是痛苦的、愤怒的,犹如困兽的他。

他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手背青筋毕露,低吼着:

“滚出去,我叫你滚出去!”

很快他又是嘲讽的模样,笑着讽刺着:“一个两个都叫我滚出去,她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么小摩柯?我存活了数百年,一旦被我寄生便是死路一条。这些年来本座不断的更换躯体,这么多年、这么多飞鸟走禽、仙魔人妖,只有你,唯独只有你存活下来了。只有你配得与本座共享一体,唯有你配得与本座共享永生,你该觉得荣幸才是。”

紧接着又变做痛苦的他。他浑身都是血,即便他将头撞向地上的顽石,然而伤口很快就会被清理,再次完好无缺。无论他怎么伤害自己受伤的皮肉,很快就会被青麟完美覆盖。

“别挣扎了,你知道这是没用的。”

摩柯喘着粗气,他的目光继续游移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深潭。

他大步走了过去,水面上印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是邪肆的,妖冶的。

他笑着同他说:“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而你却跟木头一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小摩柯,何不接受本座?”

“蛇,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你不是想入佛门么?做个佛门小沙弥有何意思?本座带你做真正的佛!你知你我成佛只差什么吗?只差一块小小的龙鳞。而这块龙鳞你我都知道在哪儿,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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