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玉(34)

作者:夏眠夜 阅读记录

可又想到那瑶娘玉靥姽婳,才情馥比仙,幸见其真容,生得是蛾眉曼睩、仙姿佚貌。美哉、确是美哉!纵父皇后宫佳丽三千人,仍较她稍显逊色。

心中莫名情愫浮涌,思虑大抵是那一见倾心。

可眼下情势危急,瑶娘真实身份难知,怕是他二人若想修成正果还需时日。更何况父皇那边,当真允许他娶一风月才女为太子妃吗?

罢、罢,不愿多想。

正当太子欲折返回东宫之时,忽见一人迎面而来。

那人身着夜行衣,遮掩大半容貌,向他行礼拜道:“小臣总算找到殿下了。”

“可有何事?”太子预感升起,连忙问道,“可是大理寺中,含桃出了什么变故?”

那人神色微怔,随后赞不绝口道:“殿下果真料事如神,今夜有人欲潜入大理寺监牢将含桃灭口,幸得大殿下派小臣前去暗中观察,才未酿成悲剧。”

太子复又问:“人可是抓到了?”

“没有。”那人颇感遗憾,“他当场服毒自尽,那毒与昨夜那群人所服全部一致。这含桃,殿下可要带出大理寺,将她保护起来?”

“自然。”太子阖眸只觉头脑昏沉,大抵是近日之事太多的缘故,“本宫会将她带到宣辰王府,你在以容身边,也切记要护住他们。”

谢城跪地抱拳,朗声道:“小臣,遵旨。”

第30章 密信

雨打芭蕉珠似串,瓦檐雾霭氤氲,是秋日将近。

太子独立街坊,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之盛世景象,叹好一番国泰民安,可他却心中忧愁。

瑶娘那日不肯说出实情,想必背后那人,与位高权重者息息相关。再想长音坊遇丞相之事,着实匪夷所思,他早年过六旬,不该为这等流连风月之年岁。

忽有一近身侍从递信,因事关丞相,他抬步远避人群。寻一清静角落,拆信而阅,倏忽震惊。那信中所述,竟直指他多年暗地所为。

贪污受贿,建那清音坊,结党营私、拉拢朝臣,还有豢养私兵之嫌。条条例例皆是当诛之罪!

得此讯息,目光微凛,忙寻上大皇子,欲前往宣辰王府内再做商议。

宣辰王府的书房内,萧嘉淮笔酣墨饱,伏案执笔落素笺,力透纸背,墨香缱绻。在书那日所见,将丞相之名落于纸上。

忽以清茶作酒,搁笔啜茗,舒缓心间烦闷。

盘算起当今朝局,若丞相真为三皇子所用,他日那萧嘉明得一拔萃之机缘,得父皇青睐,恐太子稳居之路再添蒺藜。

他不愿争。平生夙愿,不过助太子稳坐储君之位。他日人君临天下,做贤明帝王,再做他身边能臣,与心中之人逍遥余生。

可惜事到如今,到底成为了奢望。

萧嘉淮长叹一声,其中蕴藏的忧愁,倒被旁侧的陈以容听个真切。

他故意玩笑道:“哥哥怎得一早便唉声叹气?可是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了?”

萧嘉淮听他这话,全然没有怨气,反而是在故意逗他,便也回应他一句:“那可不?美人在侧我却要受这等案牍劳形之苦,当真是愁啊!”

“殿下你简直太不正经!”

陈以容端起茶杯遮掩住心中悸动,笑骂他青天白日,竟想那等春宵之事,说出去简直有辱皇家声誉。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正是大皇子与太子齐来。

太子瞧见陈以容在内,口中直呼:“呀!五弟惯会在府里偷闲,与美人品茗消遣好不惬意,倒是累了本宫与大哥在外辛劳。”

而大皇子嗅闻到房中茶香四溢,眸间忽闪亮光,行至人身侧道:“这香气,一闻便是好茶啊!又是父皇新赏的吧?大哥好生羡慕,所以待会你送我些带回去吧!”

这大皇子为人直率,心眼也不坏,除习武狩猎外,就是爱品茶。常道茶可以清心安神,让他摒弃掉凡尘琐事的羁绊。

萧嘉淮看到来者,落盏摇首,起身行礼问安。见他二人行步如风,细汗微喘,摆手邀人坐,咐浅香上茶。

他佯作取笑言道:“大哥哪里的话,若是喜欢就拿了去,左右臣弟与阿容都是粗人,尝不出其中好坏。”

陈以容一听这话便不大乐意,连忙叫嚷着反驳他:“殿下说自己是粗人就也罢了,做什么还要搭上臣啊!臣虽然与你夫妻同心,可是才不想一起与你做那等粗人!”

大皇子觉得自己适才多余言语,倒是被他们这恩爱秀得猝不及防。

“你二人够了啊!我也就罢了,早已有妻妾相伴。倒是我们的太子殿下,至今仍未婚娶,怎受得了你们这般、这般浓情蜜意!”

太子闻言斟茶啜饮,横眉冷对睨他道:“大哥可莫要在这等事上牵扯上我。国事繁忙,本宫可无心于儿女情长之上。”

“这话可不对吧?”陈以容星眸微转,壮胆调侃起来:“那日清音坊内,太子殿下对着瑶娘目不转睛,还不是被她勾了魂去?”

太子唇角笑意戛然而止,心中隐有几分心虚,却不肯承认,仍嘴硬般拍案斥责。

“陈以容你大胆!竟敢妄议储君?”

“臣没有!臣冤枉!”

陈以容倒是不怕他,也明显看出人是在欲盖弥彰罢了。但仍是故意起身,躲到萧嘉淮身后,口中仍然叫嚷着:“太子殿下分明就是倾慕那瑶娘,被臣说中了心事还道臣的不是……您这是恼羞成怒了!”

萧嘉临听他口出“狂言”,眉头微微上挑,半带调笑般说道:“好啊你,竟敢诽谤于我?信不信本宫治你的罪,将你贬为五弟的侍妾!”

“那又如何!”陈以容不以为然,“就算是给殿下做侍妾,我也心甘情愿!况且,殿下才不会有旁人呢!”

对他而言,反正与萧嘉淮已然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至于身份,都早已是浮云。

萧嘉淮也忙将他护到身后,窥视着太子的表情,连声说道:“没错,臣弟此生,唯有阿容一人足矣。”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太子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二人如今恩爱得过了头,倒是都在他面前不做收敛了?当真是欺负他孤家寡人,没有佳人相伴!

想到这里,便又忆起那夜所见的瑶娘,与人的‘谈笑风生’。若是真能与她……忽而察觉到自己的荒唐想法,他连忙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言语。

又记起街坊时收到的那封书信,从怀中取出递他们面前,压低声恐隔墙有耳。

“对了,今日找你们前来是有正事。自那日长音坊遇丞相,想必你们与本宫一样觉此得事有异。遂本宫派人细细探查,果真发现他曾有私会朝廷官员,行贿赂之事等举动。这封是我刚得的密信,你们请看。”

三人接信细察,面色愈发凝重。

皑皑迷雾皆消散,真相昭然若揭,鄙夷这丞相还当真是那沐猴而冠之人。

萧嘉淮离案扶窗,扃牖而谈,冷笑道:“好个当朝丞相,我道他那般年纪,怎还出入风月之地,原是野心昭昭,给自己作死!”

朝堂猛如虎,常有佞臣当道。只这佞臣位高权重,竟是当朝丞相,当真可笑、又可悲。

他为两朝元老,亦曾有赫赫功勋,一向受文景帝厚待,只如今年近古稀,本应颐养天年,竟也做出此等举动。

忽窗外有雷鸣轰响,似是暴风雨前的震慑,又似要撕碎黑暗,还这盛世太平。

这雷声甚响,陈以容注视雨滴坠落,霎时眸光潋滟,“只怕是祸患之起源,风雨之滥觞,春来、不秋来红杏要出墙啊。”

大皇子眉峰凝起,也沉吟道:“这风雨欲来,到时恐有变故,父皇重用他多年,一时或难以信任我等兄弟之言。太子殿下,我们需早做准备。”

太子引烛火烧信,灰飞烟灭落香檀。拍手掸尘,低音沉语:“而且这信中说道,清音坊是当今丞相所设,三哥怕是也身在其中,与丞相有所谋划。可是时间尚短,难查出其中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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