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番外(354)

作者:二三意 阅读记录

也只有在大郎跟前,她才能肆无忌惮的把那小畜生唾骂一遍。毕竟大郎做事讲究法理,此事错在三郎,即便这是亲兄弟,大郎也不会为三郎说好话……

总归老夫人这次骂了个痛快。

可骂过之后,还不得不帮着给三郎善后。

毕竟小儿媳妇是真的好,她是真的喜欢。且他们夫妻俩还有诚儿在……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若只是因为此事看着他们夫妻走上陌路,老夫人也不忍心。

想到之后还要去劝慰桑拧月,老夫人心里更堵得慌。忍不住又将三郎拎出来骂了一顿,她一口一个小畜生,可见当真是恼的不轻。

这一日直到天色很晚,老夫人才有了困意。

沈廷钧亲自服侍母亲睡下,这才走出了鹤延堂。

然而,照例该直接回前院去的,他却在鹤延堂门口站住了脚,忍不住往西边看去,那是三房所居位置。

此时听雨阁中还灯火通明,显然里边的主人还未睡着。站在这里,似乎还能听见那边丫鬟细碎的说话声,她专注的翻动书页的声音……

桑拧月是在第二日给老夫人请安时,被老夫人留了下来说私密话。

老夫人其实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这事儿没有一直拖着的道理。拖来拖去在拧月心里拖出个疙瘩,之后想解开更困难。

可有些话实在难以言说,老夫人几次启唇,也没有将该说的事情说出来。

还是桑拧月善解人意,也许是她看出老夫人今天留她的深意——沈廷澜做的孽,只他们夫妻俩受着就是,何苦将无辜的老夫人也牵连进来,让她老人家如此为难。

桑拧月便开口笑道:“有什么事儿您直说。自从我嫁进侯府,您待我一直宽厚。我侍奉您如亲母,您待我如亲女,您的话,我是愿意听的。”

老夫人一听桑拧月这话,一颗心顿时酸溜溜的。她眼睛也酸涩的厉害,眼瞅着眼泪都要从眼眶里跑出来。

老夫人终究是张了口。

她说:“拧拧啊,三郎与那位施姑娘……”

提及那位施姑娘,老夫人面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昨天她让崔嬷嬷亲自去晏家给施姑娘送谢礼。其中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了结了那段“救命之恩”;又何尝没有看看那姑娘究竟是何等容貌品行,以至于竟是蛊惑的自家三郎忘却了家中还有娇妻幼子,竟是忍不住对她动了心。

回来后崔嬷嬷面上的表情……实在不好形容。

据她说,那位施姑娘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医术当真厉害。且许是从小被祖父带着行医,见多了生离死别,那姑娘性情中颇有一股子悲天悯人在。

当然,她那股子悲天悯人,是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俯视世人的。也正因为“站的位置高”,就导致这姑娘不拘小节……更甚者说,是对世俗礼教不屑一顾与蔑视。

她骨子里清高自傲,不屑于与世俗同流合污,更是视金银珠宝这些阿堵物如粪土。

昨天许是看在,崔嬷嬷是沈廷澜母亲身边的老人的份儿上,那姑娘收了他们送去的谢礼。但也只是微颔首表示此事就此了结,其余竟是再无一句客套话,竟就清清冷冷如同天外仙一般,冲崔嬷嬷微颔首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这样一位姑娘……三郎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

是看上她清冷如仙?还是看上她不通礼数?亦或是看上她品性高洁,与他一般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老夫人琢磨了一个晚上,觉得三郎肯定是看上那姑娘的性子了。

毕竟人都是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先说三郎贵为侯府子嗣,不管父亲在不在,他上边总有两个兄长撑着。这就养得他性情天真不知人间疾苦,更养得他有时候对权势富贵,颇多鄙薄与轻视。但碍于出身与从小的见识,他其实也清楚,只有权势富贵,才能让家族长久,才能让子孙后代不为凡俗所累。

他是一边嫌弃着权势,一边又不得不去追逐权势。

而在这时候,陡然冒出来一个对世俗规矩礼教全都不屑一顾的姑娘,三郎能不被吸引么?

这姑娘身上有的,恰恰好是他最欠缺的。不管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勇气,亦或是那种超然的、清冷看人间的状态。三郎怕是羡慕坏了,也仰慕坏了……

老夫人心思电转间,脑中就转过了这许多东西。随即,她平复下心中的躁郁之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隐瞒拧拧是没有必要的,毕竟作为同床共枕的夫妻,三郎的心思,拧拧肯定是第一个察觉的。

而从她冷淡的模样可以看出来,三郎之前在鹤延堂说过的话,该是没少在她面前说。如此,也才能解释的通,拧拧对于他去宴家居住,完全无动于衷。

拧拧啊,是被三郎伤透了心了。

老夫人说过那位施姑娘,又斟酌着道:“这位姑娘,看不上俗世的儿女情长,她与三郎之间清清白白。”

桑拧月闻言轻笑一下,既然事情说到这份儿上,她也就没有继续憋着必要了额。

她就直接了断的和老夫人道:“娘,问题从来不在那位施姑娘,而是在三郎身上。”

提及三郎,老夫人又是语塞,“三郎啊……”

老夫人勉强替儿子说了一句话,“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桑拧月闻言,原本无动于衷的面容,陡然多了几分怅然。

三郎鬼迷心窍,看看,连老夫人都承认,三郎是对那姑娘动了心了。

桑拧月忍不住就红了眼圈,低声啜泣起来。“娘,他之前承诺过我,会一辈子对我好。他也说了,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如今这又算什么?既然心中有了他人,把事情与我说清楚,我也不是非缠着他。他是一边惦记着旁人,一边又舍不得我。他这是把我当什么了?我是非他沈廷澜不可么?”

老夫人赶紧劝慰:“都是三郎的错,那个混账,也就是他不在我跟前,不然我定要打断他的狗腿。他个混账,伤你的心,还惹你为他流泪。只拧拧你也要知道,三郎秉性不坏,他更不是贪花好色之徒,他与那施姑娘……”

老夫人想说“发乎情、止乎礼”,又想说,“这许就是三郎自己的单相思”。但不管是那句话,都是将三郎的罪过加重一层。

拧拧本就够委屈了,她若还火上浇油,那不是冲着拆散他们夫妻俩去么?

而且,这说法也太伤人了。

三郎和施姑娘发乎情止乎礼,那拧拧又算什么?她明明才是三郎的发妻,才是三郎唯一该放在心中珍爱的那个女人。

老夫人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面对嘤嘤啜泣的桑拧月,只觉得三郎这次真是作孽。

这也就是他要科举,分不开身,更分不得心,不然,看她不打劈了她。

老夫人沉默的陪着桑拧月伤心了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功夫。桑拧月很快收拾了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那般温婉贤淑的模样。

她说:“娘,诚儿还在房里做早课,您这里若没有什么事儿,我先回去照应诚儿了。”

老夫人连连应“好。”

桑拧月便也起了身,和老夫人道了别,然后黄若无事一样,言笑晏晏的走出了鹤延堂。

等桑拧月的身影消失在鹤延堂外,老夫人才拍着桌子和崔嬷嬷说,“这都是什么事儿!这个三郎啊,这次做大孽了!”

时间说快也快,说满也慢,很快就到了科举前夕。

沈廷澜也告别了宴夫子与一众师兄弟,回到了侯府准备考试用的东西。

桑拧月特意问过老夫人,早先沈廷钧科举时,她都给准备了什么。

老夫人一见她还有心思为三郎忙碌,一直提着的那颗心也微不可见的放松一些。

她忙不迭的,将早先沈廷钧科举时,她给做的准备工作说了说。末了,还小心翼翼的和桑拧月说,若她嫌麻烦,她就让崔嬷嬷将东西准备好,届时一道送到三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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