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鸢歌+番外(8)

作者:南析言 阅读记录

桑榆镇以桑蚕起家,自古以来家家户户养蚕缫丝,制成丝绸锦布后,又被商人收了转卖到西蜀各地,甚至是周边邻国。

每一年,桑榆镇都要举行最隆重的织锦比赛。

凡是桑榆镇村民,有缫丝织布经验的女子,都可以报名参加。一旦拔得头筹,不仅能获得五十两银子的赏银,更能成为当年的织锦花魁,作为桑榆镇的代表前往蜀中各地,推广桑榆的锦布绸缎。

今年的织锦赛,定在了三月初八。

布告栏刚一贴上织锦赛的消息,便吸引了大批人前往观看。比赛的消息瞬间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桑榆。

阿鸢和桑槿日出时从地里摘了些菜拿到集市卖掉,又换回了少量的猪肉。正准备往回走时,在镇口看到了布告栏上张贴的布告。

桑槿浅浅瞟了一眼便拉上阿鸢要往回走,阿鸢的脚步却停在了原处。

“阿槿,五十两银子!我们可以再扩建好几间蚕房了!”

桑槿再次看了一眼布告,目光却略显黯淡。

“走吧阿鸢,这些比赛,不是我们能赢的了的。先不说桑榆镇家家户户都缫丝织锦人才辈出,就拿以前的织锦花魁娘子桑梓来说,已经连续四年没有人能超越她了。咱们啊,心有余,但力不足!”

桑槿说罢又要离开,阿鸢的意志却很是坚决。

“没有比过,又怎知赢不了呢?阿槿,我想试一试!”

桑槿拗不过阿鸢,再加上她自己对那五十两银子其实也很心动。于是,在阿鸢的再三坚持下,桑槿拉着阿鸢的手,来到了桑榆镇衙门。

过去的上百年里,桑榆镇的织锦,都由衙门直接管辖。

可是,两人兴致勃勃前去报名,回来的时候,却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失望至极。

她们怎么就没有想到,阿鸢她没有户籍?

桑槿看着失落的阿鸢,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没关系的阿鸢,比赛参加不了,咱们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赚钱呢。我们可以缫丝织布卖钱,也可以去镇上的织锦作坊做工。总饿不着的!”

桑槿想,总不至于为了一个比赛,要去暴露阿鸢的身份啊。

阿鸢却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从衙门回来,她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在桑榆镇,究竟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过下去?

“阿槿,我得起个新名字!”

桑槿蹙了蹙眉:“可是阿鸢,即便是有了新名字,在来历不明的情况下,你也没办法去办理户籍。没有了户籍,我们依旧还是无法报名参赛的。”

“没关系!”阿鸢微微一笑:“终归是要试试看,才能不后悔!”

院子中央的竹林下,有一方泥沙土地。桑槿没有钱买好的笔墨,平日里就在这个地方,磨平了沙子,用竹条跟着阿鸢练字。

今日仍如往常一样,阿鸢教她写了两遍后,她就自己歪歪斜斜地在沙土上,写下了“桑羽芊”三个字。

阿鸢告诉桑槿:“这就是我的新名字,桑羽芊!”

桑槿一边写,一边激动地重复念叨着:“桑羽芊……桑羽芊……阿羽!”

“阿羽?”阿鸢笑着问:“为何不叫阿芊?”

桑槿听了,赌气地扔下竹条,嘟着嘴说:“想起那个野人那么亲切地叫你芊芊,我就很来气!哼,我对阿鸢的称呼,必须是整个桑榆镇……不,是整个天下最独一无二的!”

说罢,她起身往身后的屋子蹦跳着走开了。

阿鸢看着沙土上那三个字陷入了沉思:桑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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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咸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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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初升,阳光越过山峰柔柔地洒在清沅江面。

傅珹歌和平日一样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将竹筏撑至江心,坐在上面纹丝不动地握着钓鱼竿。

他余光一瞥,看见阿鸢站在江边笑着望向他,便将鱼竿轻轻架在竹叉上,起身一跃脚尖轻轻点着江面,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阿鸢的面前。

“阿芊姑娘,你可真是不够意思。时隔这么些天,才想起来看看你的救命恩人?”

阿鸢嫣然一笑:“羽芊这不是专程来了找你了么?”

“羽芊?你叫羽芊?”

“嗯!”阿鸢点头道:“桑羽芊!”

傅珹歌听罢,脸上似笑而非笑。

从他久久定格在她双眸之间的目光中,阿鸢仿佛可以看到他有些许的反常。却仅仅只是一刹那,他又将目光移开,唇角勾起了爽朗自在的笑意。

他本是一个极度厌恶欺骗之人,只是面对阿鸢,他却始终厌恶不起来。毕竟,她都未曾对他寻根问底,那他又有什么必要计较她的身份?

“也好,桑羽芊也算得上一个清秀大气的名字。”

凛若冰霜的神情转瞬即逝,傅珹歌的态度又温煦如初。不多时,他浅笑着看了看竹筏上的鱼篓道:“请你吃烤鱼?”

阿鸢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竹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不如教我如何钓鱼,下次,换我做鱼给你吃?”

傅珹歌听罢,意兴盎然地思索须臾,觉得主意甚是绝妙。便伸手挽了阿鸢的手腕,将她带到了竹筏上。

青山碧水,鱼跃江面。

两人便乘着竹筏,往江心更深处摆渡而去。

一路上,傅珹歌耐心地口传心授自己的钓鱼心得。什么下竿之前,要提前撒好窝子,将鱼群吸引过来;什么要随时查看一下鱼饵,是否被鱼吞掉……

轮到阿鸢下竿了,他便从身后环住她,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

他教的细致认真,也没注意到此刻的阿鸢嫩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他靠得离她很近,却礼貌绅士地保持着些许距离。阿鸢虽然心底娇羞,甚至身子都不自觉有些僵硬,但眼眸里却完全没有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反感。

没多久,一条长江白鲟上了钩。

鲟鱼细长的尖嘴出水的一刹那,连傅珹歌都兴奋不已。自己在这清沅江守了足足半月,都没有这样的运气能钓到江鲟,可阿鸢这才是下的第一竿而已啊!

白鲟咬到鱼钩吃痛开始奋力挣扎,阿鸢身娇体柔,根本就扛不住半大的白鲟这么玩儿命地跟她拉扯,她一个重心不稳,便朝着江水里栽去。

傅珹歌急忙伸手拉她,却手心一滑,只拉住了她裙摆的一个角,撕下一块布匹后,紧随着阿鸢掉到了江水中。

落水之后,傅珹歌奋力地在江水中寻找阿鸢的身影。眼看她正朝着江底下沉,他当即加速朝她游过去,在她还没有彻底呛水休克之前,把她拉出了水面。

鱼没钓成,两人还都成了落汤鸡。

傅珹歌担心阿鸢的身体,抛下还在江心独自飘荡的竹筏,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洞府之中很快生起了火。

他没有女子的衣服,只能先拿出自己的将就递给阿鸢嘱咐她换上,自己则识趣地赶紧退了出去。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说不清是属于哪一种花,闻着格外清新。阿鸢望了一眼洞口的方向,莞尔一笑,放心地换下了身上湿透的衣服,晾在火堆旁的石凳上。

洞府是熟悉的洞府,这场景也是熟悉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没多久,傅珹歌拎着他的宝贝鱼篓叠返回来,手里还有几条已经洗干净准备烧烤的鱼。阿鸢已经坐在火堆旁烤着衣物,傅珹歌便微笑着坐到阿鸢身旁。

“你在这里,每天都吃这个?”阿鸢指着他手里拿着的烤鱼问。

傅珹歌点点头,反问道:“不好吃吗?”

阿鸢垂眸暗自笑了一阵。好吃……倒是好吃!只是一直这么吃,山珍海味也难免让人生腻不是吗?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傅珹歌,温柔地说道:“下次再来,我给你做些不一样的菜式可好?”

“当然!”傅珹歌笑道:“却之不恭!”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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