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桥(26)

作者:蚕丝如故 阅读记录

朱火听完撇撇嘴,甚是嫌弃:“要我说,这样的人,只怕与周家最是合拍。尤其是周家那位舅老爷....”

他啧啧嫌弃,剩下的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朱长岁性子严谨,不喜欢下人说这些容易招惹祸端的言语。朱长岁继续煮茶,问起张博梁的事。

朱火替他收拾赵有德用过的茶盏,禀报道:“这张博梁的尸体被开封府看管,连家属去领尸体都不许。我只好查了查他的身份,才知他是个飞骑尉。“

这些东西,朱长岁并未觉得特别,他等着朱火说其他的。朱火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朱长岁扫他一眼:“有话直说便是。”

“小的也不确定,就是昨日去张家看情况,我好像瞧见周家的周老五了。”

朱长岁微怔,心头闪现不好的想法。“他去那儿做什么?”

朱火摇头:“只是看着像,我也不确定,那人只是从张家路过,并未进去。”

但他就是觉得巧合的怪异,周老五是周家舅老爷周员外的亲随,平日都是跟在周员外身边做事,若是有什么小事要办,那指定是让下面的小厮跑腿,哪里需要周老五亲自来。

那附近也没什么有名气的酒楼青楼,更别说书院,生意场所。那一片都是普通居民,最多是低品阶的武官文官之流。

朱长岁也认同朱火的想法,张博梁,葛账房,东兴楼,这些线索,都指向周家。莫非是周家做了什么?

不,肯定不止于此,周家若是出事,朱家一定沾染其中。朱长岁心里千头万绪,觉得要弄清楚这些,还是要从葛账房开始查。

“东兴楼里面,你可有认识的老人?”

朱火想了想,道:“倒是有个在厨房帮忙的,前些日子回乡下庄子去了,我明日将人给您找来?”

朱长岁点头,让朱火去办。随后又让他准备一些点心,自己要去一趟白家。

柳依尘提着菜篮子出门采买,白墨存今日想吃鱼,她便想寻条合适的鲤鱼,尝一尝不同的做法。正挑着鱼,迎面就遇上了货郎。

货郎将好看的簪花卖给路边的女娘,抬眼对柳依尘使了个眼色,示意柳依尘跟他走。柳依尘将手里的鱼放下,谨慎看看周围,悄悄跟上去。

等到僻静无人处,货郎才说上面同意交换,让她把东西准备好。

柳依尘问在哪里交易,货郎说就在梅花巷附近,柳依尘却说要在大理寺门口交易。

货郎瞪她一眼,劝她莫要过分。柳依尘咬死不松口,货郎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柳依尘笑看货郎离开,看似是得意自己的胜利,可等人走了,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神色不悦的着急离开。

她一路心事重重回去,瞧见路边巡逻的衙役捕快,见他们似乎又在找人,多看了两眼,才回到家中。

家里来了客人,柳依尘看见一个小厮等在前厅门外,屋里坐着的人,不正是大理寺少卿朱长岁。

柳依尘对这个人有点怕,一面是因为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傲慢劲儿,一面是因为他目光如炬,柳依尘总怕他看穿自己的心思。

赵叔瞧见她回来,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子,让她去准备一些茶果子。

“可要留饭?”柳依尘问。

“不用,他不会久留。”赵叔好像巴不得那人赶紧走。

柳依尘回到厨房,将昨日做的茶果子摆盘好,这才端进前厅,才到门口,就听见东兴楼,小贩的字眼。

二人瞧见她进来,同时安静。柳依尘将茶果子放下,才要出去就被白墨存叫住。

“柳娘子,朱少卿说我宅子外面,有个卖樱桃的小贩,一直暗中盯梢,你可见过?”

柳依尘心里咯噔一下,心头闪过无数想法,最后硬着头皮道:“卖樱桃的倒是有过,但盯梢与否,奴家哪里知道这些。”

她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回答,生怕说错话招惹麻烦。朱长岁瞥见她白皙的耳垂,微微有些发红,乌黑的碎发落在脖颈处,映衬得肌肤越发雪白,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

他转过头,看向盘子里的茶果子,似笑非笑:“看样子,你们谁都没注意。”

白墨存也跟着笑,双眼却看着别处:“我一个瞎子注意不到,不是很正常么?朱少卿既然注意到,不妨与我说说,我这陋室里,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

朱长岁还是忍不住,拿起一块茶果子,轻咬一口,唇齿间的香甜让他微微沉醉。他忍不住又看一眼柳依尘,见她安静呆在门边,忽然问:“这茶果子是你做的?”

柳依尘顿了顿,才点头承认。朱长岁若有所思,示意她退下。他慢慢将茶果子都吃掉,才道:“张博梁死了,你说,他的死是仇杀,还是其他原因?”

“朱少卿真是为难我,我又不是推官,哪里能知道这个。”

“是么,我听闻你们当年一起活下来,还以为你们感情不一般,多少知道些内情。”

白墨存不以为意,抿一口茶。“他步步高什,我前途尽毁,哪里还有什么感情。你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在这旁敲侧击。”

朱长岁盯着其他的茶果子,忍住继续吃的冲动。“他的死要只是普通抢劫谋害,我也不来走这一趟,可如今开封府扣押着他的尸体,葛账房的尸体又下落不明,外人都说葛账房成了僵尸,四处吃人。可我发现,葛账房临死之前,去见过张博梁,好像给了他什么东西。我听说葛账房临死前也来见过你,你是不是也收到什么东西。”

柳依尘躲在暗处倒吸凉气,这位朱少卿,这么快就查到账册了?

白墨存沉默稍许,竟是点了点头。“他的确给了我一样东西。”

第三十四章 陈年旧事露端倪,横插一脚人失踪

白墨存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连门口的朱火,都忍不住往里看,想听他说些什么。

朱长岁哦了一声,问是什么东西。白墨存面无表情道:“他给了我一个忠告。”

竖着耳朵的人都悻悻然,觉得白墨存故意耍弄他们,谁知他张口就道:“他劝我闭门不出,谁来问当年的事都不要多说,以免招来杀生之祸。”

此话一出,竖着耳朵的三人都愣住。柳依尘更是紧张,无法不想到那些指使她偷账册的人。若账册是真的,那么葛账房为何把东西交给他,那些人是不是因为在葛账房那里找不到账册,才查到白墨存身上。

想到朱长岁的举动,柳依尘越发笃定这个猜测。这账册必然十分重要,或许是个很大的威胁。

柳依尘心里千头万绪,各种想法萦绕心头。

朱长岁总算开口:“这警告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又是什么事?”

白墨存嗤笑:“能是什么事,无外乎当年运输军粮延迟,导致永安城战败的事。朱少卿想知道内情,只管去查便是。我不过一个押货的小兵,能知道什么。不过你今日来,倒是提醒我,张博梁他当年因为生病,没有押送粮食,什么人要杀他?”

“他没去?”

“自然没去,他因为身体不适留在营地,后来又不知走了谁的路子,竟然能调回开封。这其中种种,若不是他忽然被害,我也没想过有什么猫腻。朱少卿既然好奇,不如自己去查一查。”

朱长岁带着满肚子疑惑离开,走在大街上,他忍不住问朱火:“你觉得白墨存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火顿了顿,道:“小的与他只见过几面,觉得他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为人淡漠,对什么都不是很关心的模样。”

他要是忽然瞎了眼睛,也少不得变成模样吧。

朱长岁却摇摇头,“你是没见过他从前的样子,从前的他,桀骜不驯,爱打抱不平。聪慧又勇敢,是......”

是他曾经想要成为的模样。

可如今父母双亡,双目失明,前途尽毁,靠着父母留下的一些产业度日,身上早就没有少年时期那股张扬无畏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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